——本来倒是想过留下种植,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合适的地。
虽说哪怕是随意种下,只要有言夙的生物能在,它就不会有任何的损伤,甚至会越来越好,但这要是种在院子里,说不定就会被什么鸡鸭鹅猪的给吃了呢?
当然,鉴于他们家里还没有人会养这些,暂时还没有养——准备等自己的宅基地下来,建了房子再说——但总归是要打算的。
言夙现在可学会了走一步看三步,是有未来规划的。
“你们,谁给钱?”言夙看着这群家伙闷不吭声的垂着头,冷声问道。
——要钱人的嘴脸摆的那是惟妙惟肖,一如当初的罗哥。
“你,你说三两就三两……”蒋洋底气不足的反驳,他没钱,但一时也舍不下沈梨。不带走沈梨,谁给他洗衣做饭?
沈雨立马就要开口,却听言夙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我说了不算,你可以去问大夫。还有,不是三两,是三两并一百八十文钱,我已经给你抹了三文的零头。”
“一百八十文也是钱,够我买几斤肉了。”
言夙一副“你别想含混过去,三分钱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的神色。
蒋洋:“……”,原本这家伙只是打人凶,没想到他要起钱来更凶!
他都隐隐觉得自己浑身疼了,像是被竹枝抽打——可言夙走后,他自己看过身上,真的是一点伤口都没有。他都自我怀疑之前痛成那样是不是幻觉了。
蒋洋环抱着可怜的自己,看着一副凶恶嘴脸的言夙,坚强地道:“这么多钱,又不是我借的,谁跟你借的银钱你跟谁要去。”
竟然还花了三两银子吊命,在他看来沈梨的命哪有这么金贵?
还是个再嫁的呢。
蒋洋现在都后悔当初娶了沈梨,虽说因为她前面嫁过一次,自己也没多花什么彩礼,连酒席都简单的不过是双方做的上主的长辈们吃过一餐。
——可当初付出的再少,都不妨碍他觉得自己吃亏了啊,还是吃了大亏。
言夙皱着眉头:“你是她夫君,夫妻是共同体,债务自然也是如此。怎么,你要是借了债,不需要你妻子帮你分担的?”
蒋洋张了张嘴,言夙还真就说准了,他在外哪能没有借债,当然也是要沈梨帮忙还的,他跟那些狐朋狗友吃喝的钱,自然也是从沈梨的身上压榨来的。
但是现在轮到他来给沈梨还债?
凭什么?沈梨不但不能让他轻松一些,竟然还给他带来债务?
看着躺在那里人事不省,说不定什么又得需要参片吊命的沈梨,蒋洋的眸光渐渐变得坚定。
——原来这条命是这么救回来的,但也说不定后面也养不好了。
到时候什么都做不了,还得吃他的饭,这样的人他还带回去干什么?不够麻烦的。
蒋洋转头看向沈叔爷:“表姑父,我……”
沈叔爷撇开眼,显然是不想管这件事情,他倒不是完全拿不出三两银子,毕竟他可好几个儿子,没分家的一大家子都快二十口人了,多少有些积攒。
可他却也不能一下将这么多银钱拿出来。
说句不好听的,也只有言夙这个不知道当家的,能随便把钱拿出来。
——不论是沈梨还是沈星,这钱明显是还不上的。
蒋洋脑袋又转了回来,看着还是一副要债脸的言夙,压下心头的恐惧后,他开口道:“她借的钱自己还,跟我没关系。”
说着也不想将沈梨带回去了,自己就要绕过言夙回家去。
再在这里呆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会被刺激成什么样子。
然而言夙怎么可能让他离开?
这种人,别看现在说的好听,等沈梨好了,该来的纠缠还不是接着纠缠?
——这种人说的话都是放屁。臭不可闻还消散无形。
言夙盯着他,也不是明说自己的要求,只说:“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你是她相公,我不找你还钱,找谁还钱?”
沈梨迷迷糊糊,但也大概地理解了他们的话,挣扎着睁开自己的眼皮,想告诉言夙,多谢救命之恩,欠他的钱,她一定是会还的。
然而翕动着唇瓣,她却现自己不出声音来,嗓子黏在一起,稍一动,就撕扯的疼痛。
沈梨出气声的几声咳嗽,那面如金纸的样子可真有着命不久矣的样子。
“……我不是她丈夫了,我会休了她。她的事儿你别再找我。”蒋洋看着言夙那一副“死要钱”的样子,生怕他下一刻就不单单是找自己要药钱。
——是那种大街上能拦着人抢钱的架势。
言夙又看了看沈叔爷:“人家夫妻感情破裂,说散就散,那我也没什么办法。”
“不过您老人家是能给人家当家做主的,这件事情也请您处理一下吧?”
沈叔爷觉得对方那“当家做主”几个字,是重重地摔在了他的脸上。
——就很过分!用最平静的语气、最和缓的神色说最冷嘲热讽的话!
谁说当家做主的就得给钱的?沈叔爷黑着一张脸,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冷哼一声,一甩手就走,显然一副不想多管的架势。
他一走,压着沈星的那两个人,自然也得回家。
临走前忍不住看了一眼言夙,又看了看沈梨、沈星和沈雨,那神色很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