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没拿稳这碗,不碍事不碍事。”
——旁观的人都惊的要掉眼珠子。
他们原都替沈老头伤心了——不但摊子要被掀了,等这群天杀的揍言夙撒够了气,还得拿沈老头云吞面太烫了说事儿。
哪知道事情急转直下,他们眼见着罗哥见到言夙,比老鼠见了猫还不如。
言夙见到梁飞快步走来,连忙招呼道:“这是飞哥。飞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些朋友,上次给我买了好些东西的。”
梁飞:“……”,其实你不说,我对他们也是早有耳闻。著名的……
罗哥:“……”,我怀疑你又在内涵我给你钱!呜呜呜,为什么我今天要来这里,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两个人开始尴尬到死一般寂静的“寒暄”,也只有言夙完全不知两方人之间的“暗潮涌动”,还在说梁飞跟他说老沈头这里的云吞面多好吃。
“没想到你们也喜欢吃,看来这里真的是美名在外。”言夙望着那碗翻了的云吞面惋惜:“可惜了。”
罗哥:别说了!我请你吃还不行吗!
罗哥很有眼力见的,立马招呼起来,热情的好似这是他家的摊子。
老沈头:“……”。梁飞是他熟客了,他原以为梁飞带来的人,也该跟梁飞一样是个中正老实的人。
——所以,为什么跟这些街痞有说有笑,甚为熟悉的样子?
老沈头从罗哥的态度了感受到了几分异样,这些街痞什么时候对平头老百姓有这样的好脸色过?
罗哥此刻近乎毕恭毕敬。
这些看热闹的哪里知道罗哥心里的哭,这可不就是怕言夙又要动手撅他们脑袋嘛!
罗哥食不知味地嚼着云吞面,心里打定主意,短时间内绝对不要来城里转悠了,鬼知道会不会又见到这“天杀的”!
~
梁飞第一次觉得老沈头的面吃起来味同嚼蜡,毕竟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街痞们同桌而食啊。
——特别是这群街痞们小心翼翼的样子,简直又解气又可乐。可又不敢表露出来,生生憋着,梁飞都觉得自己要憋出内伤来了。
直等到被这群街痞们欢送出城后,梁飞这才问起言夙跟这群街痞相识的过程。
言夙愣了愣,当初好像是跟梁飞说过的吧?他去码头扛大包,然后……
梁飞一看言夙神色,立马又清楚他的想法,也知道他怕是完全没想到自己问的重点在哪儿,只好说道:“你事无巨细跟我说一遍过程吧。”
——这个时候就不要讲究什么长话短说了。反正他完全不想被言夙扛回去,就这么慢慢走回去吧。
言夙只好详细说了那天的过程,尽量还原事实,准备着到了路口的时候,还给梁飞指指看是那几棵树。
梁飞:“……”,不,听到你撅了人家的镰刀,我就什么都懂了了。
不是“惩奸除恶”“除暴安良”,是特么的“恶人自有恶人磨”!
当然,梁飞这么一想,也多带“吐槽”之意——只不过当时没有吐槽这个词,所以他只是这么一想,还觉得自己过于促狭,不好意思开口。
正走着,一个穿着青色棉布衣袍的微胖男人快步走了过来,看着言夙笑出一脸的褶子。
梁飞微微垂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现在对言夙不过来了镇上三两次却认识了三教九流的人,他是一点也不奇怪了。
言夙对这人到还有些印象,不过却是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的,更没有对方这惊喜的情绪。
——不是因为不是人类,不懂人类情绪,就是单纯的,没有。
陈攒头可不管这些,恨不得能抓着言夙的手:“哎,你这咋就去了一天呢?”
“哎,如今虽是有些许流民在码头上谋生计,可哪个也是不如你千百分之一的呀。”
陈攒头一激动也顾不上言殊身边有人,也没说介绍什么,但他这开门见山,梁飞也一下明白过了他的身份,不由有些无语。
言夙语调寻常的直白道:“不怎么挣钱,就不去了。”
梁飞刚伸手拉住言夙的衣服,他这短短的一句话已经说完了。
梁飞:“……”,大兄弟啊,真的不用这么直截了当!好歹委婉一点,给大家一点面子情啊。
然而陈攒头却没梁飞料想之中的介意,他还以为言夙是因那天只干了一炷香不到的活计而觉得不划算。
顿时觉得他会和言夙一拍即合,更为激动地道:“那好说啊,只要小兄弟你去。我保你每天都有活干。”
——他就是攒头啊,认识的主顾可是不少。
到时候他与言夙一同行动,有了一个言夙,便是比几个小队都要更强。
陈攒头都在心里换算,以那天言夙的度与力气,他一天能搬空多少货船?换算下来又是多少银钱?他到手的怕是能比他十天半个月还要多的多。
言夙却还是摇头:“算了,我干完了其他人就没有了。”
陈攒头:……,不是,这种事情需要这么高尚的吗?
倒是梁飞想的明白些,毕竟他曾跟言夙说过,过于厉害会被抵制的事情——倒不是说因为这些就畏畏尾。
纯属是因为言夙心善,不愿断了他们的活路吧。梁飞想。
毕竟那些人也是卖力气,挣一点糊口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