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久的努力,就这么一句话被全盘推翻了?!
“傅、郁、瑾,这是你逼我的!”白苓咬着牙,拨打了一个电话,清秀的脸上只剩狰狞的怒意。
那头的人却根本不接电话,白苓皱起眉头,一遍又一遍拨打,终于,在他耐心即将告罄之时,那人终于接了电话。
中年男人畏畏缩缩的声音响起:“不是说过了,不要私下联系?”
“黄道长,你不会打算逃跑吧?”白苓语气温和,却一针见血。
那日从傅家的私人医院离开,两人短暂地碰了一面,然而都神色惶恐,急于离开,并没有多谈。
现在想来,若是黄道长真的觉得驯鬼此事易如反掌,又怎么会是那样的状态?只是白苓当时也受制于恐惧,无法思考,便没有追问罢了。
……毕竟,被傅郁瑾一掌拍到墙上后,不是是否是被鬼气影响,他辗转于噩梦之中,睁眼闭眼都是自己蹑手蹑脚走进男人的卧室,注视着床上面色青白的男人的模样。
以至于他醒来后,甚至以为傅郁瑾已经记起了一切,内心恐慌。
可至今看来,傅郁瑾虽然怀疑,却始终没有真的对他下手,相必黄道长说的确实是真的,鬼魂的确会忘记死前的事。
此时,黄道长在电话那头勉强笑了笑:“你这后生在想什么?贫道怎么会想着要逃跑?不过是区区小鬼,贫道还会害怕不成?”
白苓已经看透了他的本质,冷冷道:“黄道长,当初是你跟我说,只要这么做,就能保证余生那个人都能属于我,可是现在……”他皱起眉头,“你承诺的事不仅没有实现,那个……那个鬼还越来越强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是隐瞒我的?比如说……最开始,你就根本没想把傅郁瑾的灵魂让给我……”
“你是不是想把他养成你的鬼?”白苓一针见血,“我听说,生在至阳时刻的人,死后凭着至阴之人的生气,可以养成鬼王,有个鬼王做你的小鬼,想必你的行骗之路会更加顺畅吧?”
“你在说什么?!”黄道长声音颤颤,他已经打算挂断电话了,语气越来越慌张,“你这后生……”
白苓察觉到他的企图,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黄道长,你不会以为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就情愿和你合作了吧?”
黄道长挂电话的动作僵住了:“你、你什么意思?”
“过去你干过什么事,我这里可都备了一份资料,黄道长,你也不想你前脚一跑,后脚就被警方追上吧?更何况,按照傅郁瑾现在的能力,想抓到你,也只是迟早的事。”
黄道长没想到,看起来小白兔一样那么好骗的白苓,居然还能做到这种程度,他还想抵赖,白苓就一一将他过去的事都说了出来。
以道士之名欺骗无辜少男少女,还帮了一些人铲除竞争对手,害得对方家破人亡……黄道士越听越心惊,这些事,他不是都已经销毁罪证了,怎么还会被白苓找到证据?
“听说,a市有个很出名的道观,里面的静心道长准备下山了。”白苓又加了一码:“你说,他要是知道了,有个姓黄的道士在这里,他会不会立刻赶过来€€€€”
“清理门户呢?”
黄道士终于崩溃了,软倒在行李箱边,有气无力的气音从他那破风箱一样的嘴里呼出:“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苓没有立刻回答。
手机屏幕的倒影中,面容清秀的男子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恶鬼般狰狞的笑。
……
墓园。
傅郁瑾垂眸站在自己的墓碑边,以鬼气面无表情地挖了自己的坟,最后还掀开自己的棺材。
棺材内果然什么都没有。
傅郁瑾联络周围的鬼魂,很快便知道了原因:“下葬当天,白苓带着一个道士,以度生灵为由,引开了周围的人。”
管家那时还以为白苓是个知道感恩的孩子,又看那个道士很是厉害的样子,便没有怀疑,还求着道士,希望他能让自家先生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再像这辈子这样病痛。
却没想到,他们是来偷骨灰盒的。
明昕怀里紧紧抱着他的骨灰盒,踮起脚来,像安抚大狗般摸了摸傅郁瑾,把男人的头都揉乱了,而男人却也毫无怨言,甚至低下头去,好让少年能更顺手地摸自己。
满足了之后,明昕却好奇起了另一件事:“你能看到其他鬼魂,还能跟他们说话?”
“嗯。”傅郁瑾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