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昕伸出了左手,朝着顾晟笑道:“顾晟,我们来练习戴戒指,好吗?”
顾晟垂着眼看着明昕,没有拒绝。
“无论贫穷与富有,不论祸福贵贱,健康与死亡,我都将尊重你、爱你、珍惜你。”
我都将尊重你、爱你、珍惜你。
结婚戒指越过指尖,最终戴在了无名指上。
零点。
明昕就像是忽然失去魔法的灰姑娘,心脏一阵尖锐剧痛,接着便失去了浑身力气,从顾晟怀里软软地滑下。
最后,他看到的,是顾晟惊恐的目光。
谁让你迷信,活该。
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
急救室外。
老人被护工推着,看见坐在敞开的大门前,仿佛无法承受重担般深深弯着腰,垂着脑袋盯着地面的男人。
像一条丧家之犬。
老人如此评价。
男人两脚之间的地上泛着水光,老人终是不忍再看,在氧气罩中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嘶哑道:“我早就提醒过你。”
“我们这个家族,所有爱上的人,都会不得善终。”
这是老人纵观顾家多年的历史,所得出的结论。
二十几年前,顾晟的妈妈也正是如此,他不忍爱女受到这种痛苦,便要求她和那个男人分开,可他没想到,女儿竟背着他偷偷结了婚,还有了个两岁大的儿子,那个男人离开的第一天便死于车祸,而他的女儿还以为是他做的手脚,当天便坠下高楼,死在了他和年仅两岁的孙子面前。
以至于他的孙子在得知这一切后,对他心生怨恨……
男人慢慢低声道:“外公,五年前,你把自己的病情夸张化,他才愿意帮你……对付我的对吧?”
老人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忽然,顾晟抬起了头,脸上竟是挂着一个笑容。
“你错了,爷爷。”他笑着道,脸上还挂着泪痕,“他没有不得善终。”
“我的昕昕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他还在等我……他根本没放弃我……”
他喃喃道:“我得赶紧去找他……他只吃得惯我做的饭……”
顾晟站了起来,身上还穿着礼服,他将死亡通知书扔进垃圾桶,径直往外走去,他走得板正,仿佛正要去奔赴一场婚礼。
身后的老人却是以怜悯的目光目送他远去。
真是可怜。
顾家又多了一个疯子。
……
……
明昕在头晕、湿冷与恶心感中拥有了意识。
他现他正走在路上,身上不伦不类地穿着价值不菲的礼服,连领带都是像小学生系领巾一样地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