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宜宁脸色煞白,回房间后找了根布条就要上吊,幸好丫鬟现的早,及时阻止了这场惨剧。
只是如此一来,王宜宁的选择只有两种,要么嫁给六皇子平息流言,要么干脆出家。
王宜宁呆呆的躺在床上,从前鲜活的女子如今死气沉沉,落水后本就没养好的身子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王二夫人心疼的揪起来,捂着心口恨死了那个将事情传出去的人。
“娘,大不了我出家做个姑子,也好过外面人这么指指点点。”王宜宁闭眼,两行清泪流下。
“休得胡说!”王二夫人呵斥,“娘不会让你去做姑子的,大不了……大不了就嫁给那六皇子也罢,终究也是个去处。”
王宜宁也不是个蠢人,从小被王氏培养长大,只消前后联系一番,便清楚了其中的算计。
五哥实在是太会伪装了,将她这个妹妹一并骗了进去,若不是流言传到外面,她至今还要被蒙在鼓里。
“娘,五哥呢?”宜宁作势就要起床,她要去问问五哥,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你找他做什么?你当他做哥哥,他可不拿你当妹妹!”现在只要一听到王容之,王二夫人就一肚子火没地,“以后你离他远点,最好再也不来往!”
王宜宁嗓子紧,“娘,落水之事,真的是五哥做的吗?”
她双眼紧紧盯着她娘,想要求个回答让自己死心。
“是。”王二夫人沉痛点头,“是他身边那个叫业茗的侍从做的,说是曾经冲撞过你被你处罚,怀恨在心,这才买通了当日船上一个婢子推你下水。”
王宜宁后知后觉,“业茗?”她想起来了,那日在花园放风筝,业茗端着盘栗子糕撞过来,她做的裙子被弄脏一时气不过罚了他在地上跪半个时辰。
难道就因为那半个小时的罚跪,他记恨在心买通人加害于她?
“业茗咬死了是他怨恨你处罚他,娘已经将他腿打断,买到人伢子处卖到西北去了。”王二夫人怎不知,业茗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
只是王容之到底是大哥的嫡子
,又将那业茗拿捏的死死的,她最终也不能将王容之如何。
转眼间就是游湖诗会当天。
一早锦梨就穿戴好坐上轿子朝城东的碧云湖去,范家姐姐和尚书府的柳芸也是要去的,三人约好在岸边的酒楼见面。
春时京城一连几月的天气都风和日丽,锦梨掀开车帘,还能看到大街上两旁卖货的摊子,听到摊主们叫卖的吆喝声。
一张脸大的芝麻饼一文钱两张,来往的百姓身着罗衣满脸喜悦,可见这时候的百姓富足。
楚国皇室与世家共治天下,皇室正统,但世家把持着大多数资源,两方之间利益牵扯巨大。
最常见的便是联姻。
例如丞相夫妇、当朝皇帝与已逝的卢皇后、范氏与郑氏,如今崔氏的主母、崔清兰的大嫂,乃是谢氏嫡女……
再比如当朝皇帝母家柳氏,但实际却由先帝时淑妃刘氏抚养,也因此皇帝多有亲近刘氏,后来又迎同样出身刘氏的淑妃侄女丽贵妃入宫封妃。
不止世家与皇室,西南土司、苗疆小国等也与楚国多有联姻。
譬如苏氏曾有一女子嫁到西南做了土司夫人。后来土司过世,这位夫人趁机掌控势力自己上位做了下一任土司。
算起来,这位嫁到土司的长辈还是锦梨丞相父亲的七老姑。
诸如此类,盘根错节,牵一而动全身。
碧云湖岸的酒楼名碧云酒楼,临湖而建,中有三分之二都在水面上。若是泛舟湖上,还可以直接将船泊到酒楼临湖的一侧,从背处上楼。
与范秋芷和柳芸约在二层的包厢见面,下了轿子,绿婵拿捏出自己向夫人的大丫鬟学来的气派,昂挺胸跟在锦梨身后。
绿婵在前台报上名号,立马就有伙计上前引路。
甫一进门,柳芸咋呼的声音就响起来:“你可算是来了!”
柳芸起身亲热地拉着锦梨坐下。
包厢里还有其它许多贵女,锦梨不曾认识,柳芸和范秋芷一一为她介绍。
锦梨笑道:“见过各位妹妹!”
一到了女孩子多的地方,柳芸就像鱼儿游进了海里,一会儿跟那个姐姐说话,一会儿跑到那位妹妹身边,跟谁都能说得上话。
范秋芷就比较安静了,她最近在相看人家,之后能像这般
出来的日子就不多了。
不过锦梨听母亲说,范二夫人想让秋芷和大哥见一见,看母亲的意思,似乎非常中意范秋芷。
锦梨觉得也不错,范秋芷大方有礼,跟她一起相处非常舒服,两人很是投缘。
“锦梨,你且与我说说你大哥的为人。”两人来到窗边,范秋芷羽扇遮脸,似乎有些害羞。
锦梨失笑摇头,而后挑着能说的如实说了一番,“大哥好读书文采过人,与姐姐的堂哥同拜入姐姐祖父门下,为人正直和善,无不良习气。”
范秋芷家中就有一位长辈一位堂哥十分了解苏锦沐的为人,范二夫人和苏锦沐的母亲崔清兰交好,自然清楚苏锦沐的性子。
如今叫范秋芷过来向锦梨打探苏锦沐的为人,无非就是想看看锦梨的态度。
见锦梨待她如常,但话语间不远不近,显然是非常属意自己,但同时也不落人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