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沉吟道:“瞎猜无用,倒不如把那苏家老管家擒来,拷问一番。”
“我们是良民,少做犯法的事。”苏园乖乖巧巧地劝道。
白玉堂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便点点头应和,“有道理。”
苏园:???
照他一贯的脾性,不该一身反骨,肆意张扬,狂妄反驳自己,然后非要去把那苏家老管家擒来拷问一番么?
苏园还想进行‘我不要,你非要,那我只好无奈接受’的剧情呢。
对方突然不按套路出牌,她倒不知该怎么应对了。
白玉堂话出口后,便觉得不该说。
倘若真查出苏进敬夫妻确系为苏园的父母,那将来下手总要有所顾忌。而且于苏园而言,若真是她的亲生父母认定她不详才遗弃她,纵然她面上不显,心里也一定会难过,因为没人会喜欢被自己的至亲之人抛弃。
所以他觉得苏园与苏家之间的关系,停留在猜测程度倒也没什么不好。
人生在世,不可无防人之心,却也不必活得太通透。水至清则无鱼,人活得太透彻则容易累。尝遍人间冷暖的人,往往都会觉得人间不值得了。
苏园最终也没太纠结这事儿,其实只要苏家人不烦她,什么身世不身世,她都不怎么好奇。情况再坏也不过就是她的猜测了,她都能接受。但求不要再打扰她,让她安安静静过日子就行。
回了开封府,苏园却没跟白玉堂道别,一路跟他到了房间前。
白玉堂疑惑地回头,望一眼自己身后的跟屁虫:“作甚?”
“五爷回来也有两日了,该算账了。”讨债人苏园道。
白玉堂这才想起来,他之前允诺过苏园帮他擒医不活,他就给她双倍酬劳。
片刻后,白玉堂便从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桃木匣子递给了苏园。
“拿好了。”声音温润,隐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苏园打开盒子一瞧,里头不仅有孙荷的那些饰财物,另还有三千两银票。果真双倍了还不止,够大方!
收人钱财,拍人马屁,这是作为一名收钱者该有的素质。
苏园眉眼弯弯,不吝笑赞白玉堂:“五爷给钱的样子尤为英俊非凡,有玉山之美,仙人之姿,无法形容的俊朗潇洒,举世无双!”
向来不喜听人拍马屁的白玉堂,这次倒是没打断,从头到尾听全了,最后还目送苏园离开了。
可见人活得简单些才最容易获得快乐,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是别扰她心烦得好。
等苏园的身影消失,白玉堂才冷下脸,关上了房门。不一会儿,只听屋内传来开窗的声音,再然后屋子里便恢复了寂静,连油灯都不曾点燃过。
苏园高兴地敲响孙荷的房门,把孙荷的那份儿钱还给了她。
“还额外赚了三千两。”苏园将三千两银票展平,然后放回桃木匣子里。
“这匣子倒精致,上面的雕花像是什么地方的风景。”孙荷稀罕的摸了摸匣子表面雕刻的花纹,“这里像是街市,还有摆摊卖东西的呢。”
“嗯,这一面雕刻的好像是什么人家宅子的内景。”苏园现这些小人儿雕刻得惟妙惟肖,虽然他们的脑袋都没有黄豆粒大,却仿若有神情一般,一举一动都皆颇有神韵。
“这种手艺活儿在市面上可少见,瞧着都像是宫里的贡品了,又是桃木的,最吉利辟邪,肯定不便宜。”孙荷稀罕地摩挲着合面。
苏园便把银票拿出来,盒子推给孙荷。于她而言还是钱最实在,孙荷喜欢盒子就给她,反正又不能吃。
“这我可不能要!”孙荷连忙推拒,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这东西一看就不普通,且还是白五爷赠给老大的东西,若是被五爷瞧见东西在她这,她怕是有命拿没命活了。
“喜欢就拿着呗。”苏园不以为意地劝道。
“不喜欢。”孙荷立刻违心表示。
“刚才不是还说——”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爹找人给我算过命,说我这人烂桃花多,想避开就得少接触桃木之类招桃花的东西。”孙荷胡乱扯了一个理由。
“那好吧。”苏园又把三千两银票放回盒子里,都自己收着。
孙荷瞧着这三张银票里,其中有一角微卷翘起,极其眼熟。她忽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老大之前给她的那三千两银票么,她紧张的时候,就用手卷银票的边角来着。
合着兜兜转转,钱又回到老大那里了!却没白转一圈,白五爷那里肯定落好了,瞧现在老大高兴摆弄银票的样子就知道。
孙荷又不好跟苏园讲这三千两银票就是当初那三千两,因为她之前已经扯谎跟苏园说过,那三千两银票被她拿去算命花了。
白五爷啊白五爷,肚子可一点都不白,忒黑了!
不过能哄得她家老大这么高兴,算他厉害。
……
丑时三刻,开封府突然接到百姓报案,红线巷有一户姓马的人家可能杀人了。
苏园正好穿衣妥当,准备出门操练。听说有案子后,干脆就跟当值的衙役们一起去了红线巷。
报案人是这户马姓人家的邻居,一位年纪三十多岁的妇人,与她一起的还有她婆母,年纪五十出头。婆媳俩都说,她们半夜好好的睡觉,忽然听到隔壁家传来女子的惨叫声,十分瘆人。她们很想去帮忙,奈何老的老,弱的弱,又都是女子,畏惧凶手太凶狠,再把她们给伤了,所以她们就只能匆匆跑去官府报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