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斯昂放下酒杯,或许酒精原因,浑身燥热,他扯了扯脖间的领带,笑容里都有了几分醉意,“没事,你生日,我高兴。”
听他说这话,宋安宁知道他这是存心买醉,也不再阻止他喝酒,自顾自一边切着牛排欣赏着高空俯瞰整座城市的美景,一边时不时抬头冲赵斯昂笑笑,满足赵斯昂遗憾怀念的心理需求。
“听说你最近在沈鹭行那跳舞,怎么样?”
宋安宁笑道:“还行,沈老师说想让我和他一块参加舞蹈比赛,但我最近还在考虑中。”
“为什么考虑?”
“一些我个人的原因。”
赵斯昂几杯酒喝下似乎有些醉了,一手撑着餐桌一手握着酒杯,苦笑道:“好好把握,那毕竟是……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
“我会的。”
看着眼睛微红的赵斯昂,宋安宁叹了口气,“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可以和我说说。”
赵斯昂张嘴,欲言又止,想说的话统统随着灌进去的一杯红酒咽了下去,晚风习习吹来,看着宋安宁那张脸,他竟然有些醉了,眼前模糊不清,渐渐看不清宋安宁的模样,有些话也不受大脑控制般脱口而出。
“我今天去看秦叔叔了,他身体不太好,一直苦熬着不肯去医院,阿凝,你应该去看看他,他很想你。”
宋安宁知道赵斯昂所说的秦叔叔应该就是秦凝的父亲秦闻斐,秦凝虽然没有母亲,但从小是被秦闻斐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没吃过一点苦。
一年前秦凝意外身亡,打击最大的莫过于秦闻斐。
“不说这些了。”或许赵斯昂也心知自己提到了不该提的,看着手里的酒杯他沉沉叹了口气,取下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仰头又喝了一杯酒。
赵斯昂今天情绪确实不太对,但宋安宁也能理解,毕竟今天是秦凝的生日,又是52o这么重要的日子,睹物思人是肯定的,没几杯酒下来,赵斯昂彻底醉了,趴在桌上闭上了眼睛。
“斯昂?”
没有动静。
“赵先生?”
依然没有动静。
估计是醉了。
宋安宁放下手中的刀叉,看着面前盘中被她切成四分五裂却没有吃上一口的牛排松了口气,这么晚进食,容易胖。
她转头看向一侧的蛋糕,白天鹅栩栩如生,高昂地扬着脖子。
将近两百万的蛋糕,就只吃了那么一小口,怎么想都是浪费。
但这蛋糕原本就不是买给她的,也轮不到她来说可惜。
晚上露台风有些大,宋安宁进去房间拿了条毯子盖在赵斯昂身上,桌上的手机响起,赵斯昂眉心紧蹙似是不悦,宋安宁看了眼来电显示,刚准备接听下一秒对方又挂断了,手机屏幕上她和赵斯昂的合照一览无余。
这是当时赵斯昂让自己去拍写真时,她跳到赵斯昂的背上,被摄影师抓拍的那张。
用作了手机屏保,想来今天应该是很思念秦凝的吧。
一只手重重攥住了宋安宁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宋安宁一惊,下意识想从赵斯昂手里挣脱出来,可紧攥自己的手腕的手劲实在太大,宋安宁一时间竟难以挣脱出来。
“赵先生,你喝醉了。”
赵斯昂抬头,醉眼朦胧看着她,“是,我喝醉了,如果没醉,我也不会……”
后面的嘀咕宋安宁没能听清楚,她附耳凑近去听,只从呢喃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宋安宁。”
宋安宁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手中抽出,起身走到露台边上,看着整座城市的夜景,一条条马路汇聚成金色灯海蜿蜒向前,隐入视线所看不到的尽头。
距离这次工作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她悠闲吹着晚风闭目养神。
八点整。
宋安宁起身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放到礼盒中,并将礼盒放到赵斯昂面前。
对还在醉酒状态中的老板低声道:“老板,时间到了,我下班了,有需要再和我联系,再见。”
见赵斯昂没有动静,宋安宁转身离开。
在房间外叮嘱了服务员一声,乘坐电梯下楼,赶往下一个工作地点。
然而宋安宁不知道的事,在她离开房间时,趴在桌上醉酒的赵斯昂睁开双眼,眼底迷茫醉酒的神色褪去不少,看着面前装着那条蓝宝石项链的礼物,眼底神色意味不明。
沈鹭行的工作地点在距离赵斯昂这座酒店大约二十分钟的车程,八点到八点半有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倒也不至于迟到,八点二十五分宋安宁赶到沈鹭行给她的地点,是一家不对外开放的小型游乐园。
真是有钱烧得慌。
游乐园入口一片漆黑,大门微敞,只零星几盏路灯亮着,依稀能看清面前这条羊肠小道。
宋安宁随着路灯往前走,有意思的是,每走一步,面前的路灯就亮上一盏,直到走到广场中央,路灯没有再亮起,四周如死一般的寂静。
她冷静站在原地安静等着,倏然间一声机器启动的声音在这空旷无人的游乐园内响起,四周的灯光依次从门口一路亮起,树丛里的观赏灯,童话建筑上的明灯,各类游玩措施上的彩灯,将整个游乐园照得如临白昼。
宋安宁这才现,她所站的这块地方被布置了无数的鲜花和气球,而不远处城堡上也由灯光映上了“秦凝,生日快乐”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