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妃蹙起眉头,差点忘了这种事不能随便拿出来说。她总记着自家王爷跟睿王有仇,见了戚迟鸢便想暗讽几句,没想到差点惹了事。
“是我鲁莽了,多谢提醒。”
南王妃不是不明事理,仇恨放在一边,她懂得其他人情世故。
戚迟鸢提醒她一次,她会记在心里。
太后今日喜眉笑眼,谁的茬都不找,自己的生辰,她可不想多事。
太子带着其他皇子公主起身祝太后长命百岁,从长到幼的给太后送礼,小辈们能力有限,送的不是大好物件,却都是一份心意。
太后最喜欢她这些皇孙们,笑得合不拢嘴,道:“真是有心了,哀家没白疼你们。”
皇后顺势接话:“太子从年前就在琢磨要给您送什么,从早到晚一直想着您的生辰。”
太后眉梢染上喜意:“听听,这孩子多孝顺啊。”
众人都跟着笑,顺便夸赞着太子。
南王妃:“太子如此年少就这么懂事重孝,将来一定是位明君。”
此话一出,周围忽而静下来,纷纷朝南王妃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
先不说这话的前后矛盾,‘将来一定是位明君’这种话怎可轻易说出?
皇帝如今还好好的,她说出这种话就跟盼望着皇帝出事一样。
皇家的人本就比旁人敏感爱猜忌,南王妃一句话让太子的脸都僵了。
皇帝刚才正要夸太子几句,现在只是含笑不语。
戚迟鸢喝了口茶,压着心里的紧张,暗自叮嘱自己少说话。
南王妃注意到大家投来的眼神,意识到适才说错了话,暗骂自己,假意扇嘴巴,哂笑几声:“妾身的意思是,太子不愧是皇上皇后悉心教导出来的。”
说了不如不说。
坐在对面的南王恨不得站起来骂她几句,都这样了就别瞎说了,闭上嘴比什么都好。
言多必失,言多必失。
戚迟鸢不听默念这四个字,幸而她不爱言语,避免了许多事。
魏宴淮低头,嘴角微微上扬,这种场面好几年不见一次,当真有趣。
最生气的无疑是太后,南王妃不会说话就不要说,非要彰显能耐,显得可笑至极。
眼见着气氛愈凝重,皇帝这才出声:“此话不无道理,朕的儿子将来当然会和朕一样。”
皇后长舒一口气,默默给南王妃记了一笔。
他们是放松了,太子却没有,郁闷低头,生怕惹人注意。
这点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但是有人把事情记在了心里,离宫时,南王妃被太后叫去了永宁宫。
戚迟鸢跟随魏宴淮往宫外走着,道:“明日我想回戚府看我爹娘。”
她不是问,而是告知。
上元节那日她就想回去的,奈何被太后叫进了宫里,那之后忙于府中琐事,她找不到时机回戚府。
这都正月末了,太后生辰已过,再怎么着都要回去探望。
魏宴淮:“好,我明日陪你一起。”
戚迟鸢:“不用,让小翎她们跟着我就好,你还要忙。”
二人走到马车旁,魏宴淮扶着她上去,手掌温热有力。
等坐进了马车里,他又说道:“让岑越跟着,我再安排几个有能力的。”
魏宴淮不放心戚迟鸢带婢女出门。
像上次他们相遇那样,在街上遇到劫匪,连跑的余地都没有,最后给了他得逞的机会。
魏宴淮事后想了又想,深知那样做不妥,绝不让那种事生第二次,这次定要多派几个人跟着才放心。
戚迟鸢坦然应下,并不知道他想到了劫匪一事。
翌日。
戚迟鸢带着一众人前往戚府,马车前后守了十余个人,阵仗不是一般的大。
她回来没有提前告知,戚府的小厮看到王府的马车停在府门前,连忙去院里喊主子。
戚迟鸢下了马车,前前后后围绕了许多人,绿桃她们几个都跟着,再加上岑越和那些护卫,路人见了都不敢多加停留。
戚迟鸢原本心情是很不错的,可她怎么都没想到,李闻清居然还死皮赖脸的待在戚府。
那日话都说那么绝了,是个人都没脸再待下去,李闻清竟还带着妻女住在戚府,瞧那身上的锦衣绸缎,只怕是用了戚府上好的布料。
小翎小声抱怨:“真是阴魂不散,嘴上说着您坏话,背地里却赖在夫人这里不走。”
何止是小翎呢,李闻清那点破事,王府里见过他的人都知道他有多无耻,此刻在戚府见到他,都觉得自己眼花了。
这世上,竟真有如此厚脸皮的人!
戚迟鸢被这么多人护着,李芹诗哪能看出她脸上的不对劲,笑道:“你表哥家中出了些事,以后只怕都要住在我们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