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信藏在袖中,若她即将死去,至少看了那孩子的信再死不迟……
老夫人拆开了信,看到侄女字迹的一瞬,眼眶热了起来。
只是待她看完这封信,指尖颤不已。
那信上写着的字句扎着她的眼睛,难忍极了,却还是将那信又看了一遍:
……
姑母不必自责,去戎奴是我自己选择的,当初姑母并没有逼迫我。
但我也同姑母实话实说,虽不是姑母逼迫,却被另外一人逼迫。
表姐淑贤曾让俞姝去问我,想不想让我外祖家的两位表哥,也变成魏北海的样子。
我不知魏北海是何样子,俞姝替表姐告诉我,魏北海触怒了表姐,被打成重伤,约莫连子嗣都不能有了……
我不愿连累旁人,而我本也是无父无母之人,走了便走了,不会有父母兄弟替我伤心难过。
所以我走的尚算坦然。
姑母信我也好,不信也罢,阿温言尽于此。
请您宽心,盼您安泰,但请不必再寻我见我,各自安好便是。
……
拿着信的手越颤抖,老夫人喃喃。
“怎么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这时,忽然有人叫了她。
“娘?!你到底想好了吗?!快把瓷瓶拿出来!”
老夫人不再喃喃,转头她看向了自己的女儿,忽然笑了一声。
“瓷瓶?你是要把小五也逼死吗?”
詹淑贤没有听清她话中复杂的意味,只是陡然烦躁起来。
“娘你到底在犹豫什么?!我才是你的嫡亲女儿,詹五只是过继来的庶子!”
老夫人在这话里,又是一声笑,
“是啊……是啊……”
她向自己那嫡亲的女儿走了过来。
陡然将宴温的信扔到了詹淑贤脸上。
詹淑贤一愣,拿起信来一看,脸色变了一变。
她着急起来,刚要说什么,已被老夫人看住了神色。
“你慌什么?阿温说得都是真的,是不是?!”
詹淑贤神思有些定不住了。
这信里,表妹宴温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她确实用魏北海为例,恐吓过宴温替她和亲。
至于魏北海,魏北海曾跟在她的车轿后面好几次。
她以为魏家是因为五爷过继,觉得成了定国公府的亲戚,所以都敢大胆肖想她了。
她让人把魏北海打了一顿,那次打得不重,魏北海自然是无碍的。
但过了两日又跟了上来。
她见他“痴心一片”,不由就有些受用。
她叫了魏北海近前,想听听魏北海是如何爱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