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连凯也到了,从前他们夫妻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在突如其来的一天,有了答案。
原来他们的儿子没有变坏,他只是误入了歧路。
那夫妻二人也上前跟俞姝道谢,沈氏再见这位姨娘,真想把自己所有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她,这样恐怕都难表谢意。
俞姝有自己的私心,并不敢领受这般重的谢意。
倒是一旁的五爷,突然开了口。
“今次之事,其实是我之过。不然似金夫人这般人,不会欺到魏家头上。”
他道了歉,魏连凯夫妻皆是震惊。
连一旁的俞姝也惊讶了一时,她是看不到那五爷是何表情,但在他的口气里,听到了浓重的歉意。
“过几日恰有太医到国公府给老夫人例行诊脉,若是方便,可带着北海同来。宫中的太医还是有些寻常大夫不够精通的本事。”
巷口无人说话了。
魏连凯夫妻与北海远书,都讶然不知所措。
还是沈氏当先反应了过来,“多谢五爷!多谢五爷!”
五爷浅浅应了一声,“不必了。”
魏连凯在这时开了口,他脸上尽是复杂神色,看着自己位高权重的外甥。
“当年可能确实是我们弄错了,让五爷刚进国公府便被人耻笑。五爷不记前嫌,我也心安了。”
五爷一时没有言语。
半晌,道了一句,“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以后魏家好生在京城做生意,我想旁人不会再为难。”
有他这句话,被打压多时的魏家,像是卸下了肩上巨石一般。
但五爷也未在多说,同俞姝道,“回府吧。”
他没有返回他的马上,反而同俞姝一同坐了马车。
姜蒲和薛薇本来也想上车,但俞姝的马车并不大,有了五爷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两个丫鬟也不敢上车了。
车里没了旁人,车夫还没给国公府的正主打过马,战战兢兢地掉头,小心翼翼地吆马回府。
马车吱吱呀呀地走在京城的街道上,车轮出咕咕噜噜的声音,路边尽是清晨叽叽喳喳的叫卖,俞姝迷迷蒙蒙地不知道把她挤在小角落里的五爷,要做什么。
她不说话,五爷却跟她说了起来。
“阿姝,”他叫了她,“多谢你。”
俞姝眨了眨眼,“五爷是说……魏家?”
他“嗯”了一声,“魏家确实没我想得那么糟糕,你是对的。”
话音落地顿了顿,俞姝莫名屏气凝神。
下一息,她切切实实地听见他说,“我不该同你火。阿姝,对不起。”
他在道歉。
定国公詹五爷在跟她道歉。
俞姝睁大眼睛“看”向他,可惜眼前只有一片昏暗,在昏暗的边边角角里,透着些许浅淡的光。
可她的手突然被人覆住了。
男人的大掌在秋末冬初里仍然带着十足地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