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淅淅沥沥地落下,屋内一片漆黑静谧。
纪岱屿缓慢推开房门,月光正洒在奚筠脸庞上,映出她并不安稳的睡颜。
将门掩上,他徐徐走到床畔坐下。
垂眸凝视着奚筠略显苍白的脸庞,深邃眼底略过一抹疼惜。
骨节分明的指轻轻抚过她眼角红痕,他正要将手收回来时,就注意到了奚筠手上缠绕着的绷带。
眉梢轻蹙,纪岱屿手指抚向她的手。
指尖才堪堪触碰到奚筠手掌缠绕的绷带,她的掌心就微微一颤,眼眸徐徐睁开。
被月光照亮的眸子一片清明干净,里面残存的悲伤和惊惧清晰可见,化为一滴泪缓慢落下。
纪岱屿微微一顿,抬指将泪水给擦去。
奚筠如受惊小鹿般,下意识向后一缩,似乎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她一双眼渐渐恢复清明,所有情绪都掩饰在了她惯有的清冷中。
“……纪总。”
胡乱抹一下脸庞和眼角,她哑着嗓音开口:“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里?”
“来看看你。”纪岱屿注视着她,嗓音缓和许多,“做噩梦了?”
奚筠没答话。
她留意到纪岱屿肩头有一丝湿润,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他应该是刚进门没有多久。
随意拢起落下的丝,她没什么精神道:“纪总,我今天没办法招待您,您尽早回家去吧。”
纪岱屿目光跟随着她受伤的手,不答反问:“怎么弄伤的?”
奚筠一怔,缓慢将手给放下来。
她掩饰般地遮挡住,随意道:“没什么,不小心划伤的。”
下意识的躲避动作和神情,并没有逃过纪岱屿的双眼。
不着痕迹地皱一下眉,他看着奚筠没什么精神的脸庞,没有急着逼问。
现在的奚筠,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像是随时都会破碎的瓷娃娃,充满萧索冰凉的意味。
“要继续睡吗?”他低声问。
刚被惊醒时,奚筠是还有睡意的,但在看到纪岱屿后,就彻底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