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干净了,春雨小心翼翼上前,扶着她坐下,小声问:“天不早了,娘子可要沐浴睡下?”
她垂着头,摇了摇:“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不必管我,你先出去吧。”
春雨没再?多说,一步三回头,退出门去。
最?后一点儿残阳退却,屋子里又暗又冷,她坐在那儿,直直看着地毯上的?花纹,不知?在想什么。
很久,天都黑了,冷风从窗外灌进来,她冷得打了个?哆嗦,突然回神。
小公爷呢?她想见小公爷。
可小公爷前两?日?才?走,今日?恐怕还没回来。
等?到月上中天,果然什么也没有等?到。
她拖着步子往回走,抱膝坐在床上,看着满地的?月光,直至夜深。
春雨敲门时,她已醒了,坐在台前默默梳着头?,脸色看着不是很好。
“要不奴婢叫人去前院说一声,娘子身子不舒服,今日?不能去请安了?”
她摇了摇头:“不必了,昨日?闹成那样,还是去看看吧。”
春雨接过梳子,轻轻给她梳理头?:“娘子不必忧心,即便老夫人再?生气,您去说个?好话,她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您是太子妃,往后她们可都得仰仗着您呢。”
她没说话,只?觉得心累。
春雨也不好再?说这事儿,只?笑?着跟她道:“早上煮了南瓜粥,香甜得很,娘子尝过一定喜欢。”
“嗯,你们有心了。”
她喜欢吃一些甜的?东西,但也只?是勉强喝了几口,便兴致缺缺,起身往祖母院子里去了。
还未至门口,一把木梳从里间飞了出来,落在了她脚边,侍女?急急来捡,连声道歉。
她看了一眼屋里,正要进门,却听老夫人道:“昨日?不是说了,你与我崔家再?无任何干系,你还来做什么?”
屋中众人都在,无一敢为她开口的?。
她应当上前说几句好话的?,她又不是没哄过老夫人,伏低做小,受一顿阴阳怪气便过去了。
可今日?,她实?在不想忍了,站在门口半晌没动。
老夫人接着道:“昨日?我亲自去过太子府上,殿下虽不许我们将大郎接回来,却让大夫进了牢里,给大郎诊治。崔婉妘,殿下从来都是看在崔府的?面子上,而非你一人之功。”
“的?确如此。”她微微抬头,“故而我嫁不嫁对崔家都无任何影响。”
老夫人只?想威胁她,让她听话,哪知?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脸色当即沉了:“你这话是何意?是在威胁我?”
“并非威胁,只?是突然明?白,我于崔府并非何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