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皮也没抬一下:“你猜。”
“你不会是偷偷摸摸跑去她家了吧?”
他转了转眼珠子:“是又如何?”
“你们不怕被旁人现?”
“不怕。”他的画完成了,将塞进袋子里,又坐起身,拎着画让风吹,“既不怕被人现,也不怕被你知晓,反正我心里有数,不会害她的,大舅哥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徐拯笑着摇了摇头:“我一直不知你对她是何时起意的。”
“我很小就和她认识了,在宫里时,知晓自己心意嘛……”是她和闻翊的赐婚圣旨下来时。
他从前也常关注她,会不自觉留意她的事。可他一直不敢承认自己是喜欢的,因为知晓即使是承认喜欢也没什么用,还不如骗骗自己,落得点儿体面:一个纨绔子弟,哪儿能有什么喜欢不喜欢?无非是一时兴起。
直至赐婚圣旨下来,一切好像真的尘埃落定了,崔婉妘以后必定是别人的了。
那日,他一夜没睡。
他真的喜欢她,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就是看见他们站在一起喽。”他语气轻松,眼中却是深沉,抬头看着天空,似是在掩藏什么。
徐拯微微皱眉,看着他:“我是觉,你和以前有很多不一样了,虽然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但内里好像变了很多。”
“是吗?”他喃喃一声,忽而又笑,“怎突然这样关心了?难不成是想帮我?”
“那倒不是,看你搞马匹这样有条不紊的,直觉你将来能成事,想分一杯羹。”
季听雪知晓这人是在说笑,也没有太在意,将画纸卷好收起,往马厩旁走:“成,我以后要是有什么赚钱的路子肯定带你一个。”
马厩中有一匹小白马,白马毛顺滑亮泽,格外显眼。他停在小白马前,拿了把草料喂给小白马,自言自语:“明日就能回去咯。”
小白马是送给婉妘的,徐拯亲眼看他挑了好几日、花了大功夫买了这匹马。他不敢说这便是有多真心了,但至少在其中看到了用心。
“明日出时,这匹马不必驼物品。”季听雪摸了摸马头。
“自然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徐拯觉得好笑。
“还有那账本……”
徐拯打断:“我可没空闲给你算什么帐,你自己想办法。”
季听雪眉峰微敛:“也罢,我自己想办法吧。”
徐拯不动声色瞥他一眼,不徐不疾道:“我那表妹自小学习掌家之术,算个账应当是难不倒她的。”
他当即便笑开了:“成,我去找她教我!今晚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就出!”
翌日,天不亮他便醒了,收拾妥当,在马厩旁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