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纯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不为别的,那喝的毕竟是他珍藏多年的富水春。
“有什么不痛快也不能坐在那样危险的地方啊,快些下来说清楚,我帮你想想法子。”石纯一脸肉疼。
可季听雪手里的酒坛子还在往口中喂,喝一口漏半口,浅绛色的衣裳染湿一大块,哭哭啼啼道:“她不肯跟我走,跟你说有什么用?”
“我早就跟你说过,但凡她有点脑子,都不会跟……”
“你再说!”季听雪双手举起剩下那两坛酒,作势要往地上扔。
石纯急忙拦:“好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快些下来。这么喝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你喝再多,她也不会感动,只会觉得你是个酒蒙子。”
季听雪抿了抿唇,觉着这话有几分道理,抱着酒坛子从树上轻盈落下。
石纯松了口气:“这就对了,办法是想出来的。”
“那你说,我该如何?”
“你看咱名声又不好,那基本就是人人喊打的,你让人家跟你走,那不跟让人家送命差不多。”
季听雪逐渐清醒,放下酒坛子,抬袖擦了把嘴角上的酒渍:“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我会向她证明我比闻翊值得托付的。”
说罢,他将空酒坛子递给石纯,拍了拍石纯的肩:“酒不错,多谢了,我先走了。”
石纯晃了晃酒坛子,没听见响,恨不得砸过去,这可是最后一坛了!
季听雪似乎猜中他所想,头也没回,摆了摆手,道:“行了,我爹那儿还有两坛,回头给你拿来,反正他老人家年龄大了,酒喝多了也不好。”
这全京城就没有比这厮更离经叛道的了!石纯忍不住腹诽,却没有再追上去。
也追不上去,季听雪根本不走正门,从院墙一翻,人就不见了。
他没再出去乱逛,在小巷子蹿了蹿,也不知抄的是哪条近道,不一会儿就到了国公府。
有两三天没着家了,他也不怵,大摇大摆从正门走了进去。
刚绕过影壁,进了正厅,便撞见了他老爹。
老爹十分不满,脸快皱成一团了:“又去哪儿鬼混了?浑身酒气,我看以后这京城中哪个姑娘家能看得上你。”
他没顶嘴,还十分郑重:“您说得对,所以我打算改了。”
吴国公先是一脸惊讶,接着则是不屑:“你还能改?”
“对,我要改了。”他三两步走去兵器架边,随手挑出一把长剑,原地舞了几招。
吴国公笑了:“还挺有模有样。”
他也微微扬起唇,神情深沉得不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了。
“那当然。”这可是他真刀真枪从战场上练出来的,但他可不是为了秀剑法。
他收了剑,一脸严肃道:“老爹,咱们家还有多少积蓄?”
吴国公一脸茫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噢,我想做点儿生意,还差些本钱。”
“你还想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