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雪垂下眼眸,心中酸涩难挡。他以为这是在赶他走,默了默,低声道:“好,我先走了。”
说罢,他大步朝窗边去,往下一跃,钻进了水里。
婉妘急急追过去,只看见水面留下的层层波纹。
不多时,闻翊又回来了,面色有些凝重。
婉妘走过去,为他斟茶,试探问一句:“刺客抓到了吗?”
他沉声:“并未。”
“殿下莫着急,说不准只是侍卫们看错了。”
“但愿如此。”
婉妘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刚要坐下时,却被闻翊一把搂住腰带到了怀里。
她一惊,低呼一声。
闻翊闻声低笑:“这船上恐怕不安稳了,我们去湖边走走吧。”
婉妘垂眼应是。
闻翊松开她,牵着她的手缓缓往外去。
他们并肩而立,等待游船缓缓靠岸,而后,婉妘被打横抱下了船。
两旁侍卫无一敢抬头,可婉妘还是好不自在,小声催促:“殿下,殿下,放我下来。”
闻翊笑着将她放下。
她整理整理衣裙,端庄站好。她还是不太习惯闻翊这副模样,他今日笑的恐怕比他这十几年笑的都多。
闻翊却还是跳不出前世的记忆,以为他们早就是夫妻了。他牵着她的手,漫步在湖旁小道,与她闲话。
总是他问一句,她答一句。
婉妘觉得有些不自在,他却觉得轻松极了,原来信任一个人的感觉是如此惬意。
闲逛了半日,在外面一同用过午膳,闻翊差人送婉妘回了家。
到了家,还未坐下,祖母又找她去问话。
无非是又要将细节问过一遍,看看她有没有哪里做错了的,接着再将她训诫一顿。
今日一趟下来,她本已对闻翊没有太多厌恶了,可被拉着训诫了一下午,她又开始忍不住讨厌起闻翊来。
她讨厌祖母母亲,也讨厌闻翊,若不是他们,她也不用整日笑脸迎人。
“总在那里说说说,可我这么大的人了难道心里没数吗?”婉妘一边骂一边往房中走,“更何况他是太子,万人之上,若真想做些什么,我难道拦得住吗?整日教训我要知书达理,可他呢?怎就没人管管他?”
春雨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只给她倒了水,小声劝:“在外走了一日了,娘子喝些水吧。”
婉妘喝了口水,转头瞬间瞥到多宝上的观音像,气倒:“将那像收起来!看着就烦!”
春雨不敢多劝,只连连应是,搬了个小凳上前,将观音像慢慢抱下来。
没人给她帮忙,婉妘还是有些担心的,转头一直看着她,叮嘱道:“当心些,莫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