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照说:“别哭了,没事了,我说京城里罩着你可不是什么大话,无论钱家怎么欺负的你,我都能给你把公道讨回来。”
少年哭得打嗝,两颊泛红,蒙蒙嚅嚅的声音从他胸口传出来:“我们是一家人吗?”
“嗯?”
重照低头看他,隔着朦胧月色和黄的烛光,怀里的少年身形小小的,眼里都是水雾,毫无防备地看着他,前襟敞开,露出精致小巧的锁骨和大片白嫩的胸膛。
重照搭在对方细瘦腰肢上的手指尖一抖,无端想起深夜狐狸精爬上书生床的话本来,头皮一炸,作势就要往后退。
小长延眼里的厉色一闪而过,他猛地扑上去环住重照的腰,尖利的下巴砸在重照的胸膛上,重照疼的一抽气,小长延把脑袋埋在他胸口,哭着说:“你是骗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重照靠着枕头,一只手撑着身子,一只手掰住长延的肩膀,这个姿势有点危险,他顶着一脑门的虚汗,低声哄道:“没骗你没骗你,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我们不是好兄弟吗?也算一家人……一家人。”
长延低着头,很想反驳,京城里你有这么多兄弟,哪个才是你心里的?
折腾了一天,天蒙蒙亮,重照累的没把少年从身上扒下来,就倒头睡了过去。
而每日凌晨早起干活的长延睡不着,他看了京城贵公子安静俊秀的睡颜好片刻,目光落在被他扒掉前襟的胸口。
一朵梅花胎记红的妖艳欲滴。
长延在上面舔了舔,又赶忙抬头去看睡着的人。
没反应。
长延慢慢地撑起身,看着胎记周围留下的一片津液,有些不满意,低着头忽然咬了上去。
重照疼的出了一声呻|吟,翻身又睡了过去。
胎记上却留了个牙印,长延摸了摸,把人紧紧地圈在手臂间,心满意足地睡了。
中午,李正业带着他们登门丞相府。
丞相万般无奈之下,说:“容我去向皇上请旨。”
幼年的这句话此时却清晰无比从脑海里冒出来。
从大理寺回了国公府,重照派去查许长延的易宁回来了,易宁灰头土脸:“恕属下办事不力,只打听到一件事。”
重照:“说。”
易宁:“许大人离京前曾和丞相吵过一架。”
重照皱眉:“长延一向敬重丞相大人,怎么可能与他吵架?”
易宁:“属下不知,吵架后丞相连夜入宫见皇上,第二天许大人不告而别,就此在京城消失了多年。”
丞相从钱家把义子许长延领回来都要衡帝亲口同意,连义父子吵架都跟国家大事似的连夜入宫惊扰衡帝……难道真是皇帝私生子?!
重照脑中混乱,连喝了几口水,才缓过来,说:“这些你什么也别说出去。你帮我找几个下手狠的,去堵在钱家门口,见一个钱家人就打一个。打到他们不敢出门为止……被现?被现又怎么样,我国公府,仗势欺人,没见过吗?”
作者有话要说:
长延:狐狸……精???
第9章
九龙卫大牢潮湿阴寒,泛着一股腐烂的腥味。
九龙卫使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人面前,语调平静地说:“吴氏死了。”
许长延低头看着脚下的妇人:“还不肯招吗?”
黄氏被折磨了整整一日,衣不蔽体满身是伤,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你……要答应我……”
长延:“本官还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黄氏:“……那晚,我听到老爷和一个神秘人说话,听不清楚,只能隐约听见五皇子、保密和青楼几个字眼。”
许长延挥袖离开:“彻查城内所有青楼。给她一银两,送人出城。”
大齐当今皇上膝下皇子不少,但成年的寥寥几个。嫡子十二皇子允琮如今才九岁,他在世最大的哥哥三皇子双腿残疾,往后算,五皇子身体健全聪慧机敏,虽然至今没什么建树,但对比后面一群不学无术的皇子们,还算是上道能入眼的。
嫡子年幼,衡帝却已年迈,难免有坏心之人蠢蠢欲动歹念丛生,五皇子野心颇大,但衡帝手中牢牢把持着朝政,又多疑独断,没人敢轻举妄动。
于是五皇子举办了个宴会,以邀请京城众公子小姐交流互动为由,暗中探查消息和人心所向,意图笼络获取声望。
重照重生后还没来得及好好会会自己那些狐朋狗友,这封邀请函就递到了案头。
信中还指名道姓然他带他妹妹一同去,还说他哥也会来。
京城势力错综复杂,他哥当初就栽在了这件事上,他得去探一探。
重照换了衣服,淡青色长袍颜色素雅,衬着青年容色俊秀,气质儒雅,眉角一弯,年轻人的活力和朝气尽显,重照对他娘说:“娘,我今日和重琴可能会晚些回来,放心,我会照看好重琴的。”
钟氏吹了吹手中的补养汤,又觉得烫嘴放下了,道:“好,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别净想着和你那些朋友胡闹,做事稳重谨慎些。来,先把银耳羹吃了垫垫肚子。”
钟氏把补身子的营养汤喝了,重照喝了银耳羹,磨蹭着换衣服的重琴终于走了出来。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妆容清,笑起来的时候显得俏皮又可爱。
重琴亲昵地拉着重照的胳膊,重照摸了摸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头,看着她单纯明亮的眼,和嘴角真诚的笑容,佯装生气说:“你怎么这么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