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牵洛提着篮子行走在雪中,白雪落在她桃红色的帽子和大裘上,堆起一层亮白色。
而她行走的方向,却是东厂的伙房。
叶屠苏施展轻功跟了一会儿,直到看着林牵洛走进伙房,才停了下来。
一转身,如鹰隼一般越过东厂层层叠叠的屋舍,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当叶屠苏出现在太后殿外的时候,小太监赶紧回禀太后。
蓉太后道:“还不快请赓王进来。”
叶屠苏进来时,蓉太后放下手中的画像笑着抬眼朝他看去,见他仍是一身黑衣,衣着打扮没有因为身份不同而有所改变。
“苏儿参见太后。”叶屠苏在太后面前站定,微微躬身说道。
“自从那日在皇上那里正了名,赓王这还是第一次进宫吧,坐。”蓉太后微微一笑,眼眸里满是柔和。
“谢太后。”叶屠苏在一旁椅子上坐下:“太后还是叫我苏儿吧,习惯些。”
“苏儿?不是彻儿吗?”
“于我而言,赫连彻早已经死了。”
蓉太后点点头:“罢了,以前的事再提起,也只不过平添伤心而已。那第三道圣旨,你真不打算拿出来?”
叶屠苏轻轻摇头,却没有作声。
蓉太后叹了一声:“你既然做了如此决定,哀家也不会干涉。”转念又道:“你来得正好,我正为觅儿的事犯愁呢。觅儿去找过你,定然跟你说过哀家的想法。”
叶屠苏道:“苏儿正是为此事而来。”
“哀家是不会允许她下嫁平民百姓的,若你是来说情,便不必开口了。”
“苏儿只是想知道,在太后心里,哪家王公大臣家的公子能配得上觅儿。”
蓉太后目光落在桌上托盘中几卷画像之上,对杨珺说道:“给赓王看看。”
杨珺便将托盘端过来,放在叶屠苏面前。
叶屠苏一幅一幅打开来看,先看到的是张相家的公子张子腾,接下来是户部侍郎的公子、礼部、工部等几位大臣家的公子,在这些画卷中,还有禁卫军统帅周承谨和锦衣卫同知夏塬也在列。
叶屠苏放下画卷,问道:“太后中意谁?”
“张相素来与本宫不合,乃是皇上一方的人,更何况他的女儿如今贵为皇后,无论如何也不会与哀家一条心,所以张公子已被哀家排除在外。”
“至于户部、工部、礼部几位大臣家的公子,哀家想来想去也都不合适,他们大多是些纨绔子弟,上不了台面。”
蓉太后继续说道:“且不说他们倒向哪边,单是德才方面也配不上公主,倒是禁卫军统帅周承谨和夏同知最合哀家的意。”
蓉太后仔细观察着叶屠苏的表情,又道:“周承谨在朝中没有背景,若是做了驸马,必是更好拉拢。而夏塬,他的官职虽然不大,但夏指挥使却是把他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将来继任锦衣卫指挥使问题不大,也算配得上公主。”
“他们都是皇上的人。”叶屠苏淡淡说道。
“若是做了驸马,就不好说了,毕竟不比张相家有个做皇后的女儿。苏儿,听说你近来与周大人和夏大人有些来往,哀家想听听你的意见。”
“苏儿也是在此次送觅儿去庆梁的途中,才与他们有些交集,所知所见也只是表象,他二人确实是我朝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但苏儿认为——”
“且说,在哀家这里不必有什么顾忌。”
“太后不妨再多等几个月,来年三月殿试,看看有没有更加才华出众者。”
“殿试?”
蓉太后这才想起来,三年一度的殿试就快要到了,心念一动,微微颔道:“也倒是个不错的选择,驸马从前三甲以及周大人、夏大人五人之中挑选,寻得佳婿的机会要更大一些,或者到时候,也可以让觅儿在他们五人之中自行挑选。”
蓉太后打定主意,笑道:“周大人和夏大人这边,你也留意着点,看看谁心性更好,谁更优秀。”
正说话,便有太监通报说宣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