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上你和叶厂公那曲将军得胜令,哀家实在喜欢得紧。你起来吧,在哀家这里,不需太过拘谨。”
林牵洛谢了太后起身。
“叶夫人,你今日进宫见哀家,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蓉太后道。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林牵洛忽然进宫面见自己,定然不会只是来口是心非的夸自己几句。
“太后明鉴,民女是为了昨日东厂在城西的万安刑场上杀了三十七人而来。”
此时,她没有再自称臣妾,而是以民女自居。
“此事哀家知道,听说是抓了在东厂纵火的案犯同党,怎么?”
“民女要告东厂厂公叶屠苏,纵容手下胡乱抓人,造成冤假错案。告他视人命如草芥,滥杀无辜。”
蓉太后的脸色沉了沉,这丫头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么,抓真凶,难道想把哀家拿去问罪不成?
“何以见得是冤枉?”蓉太后厉声问。
“因为,在昨日被问斩的人中,有我认识的人。”
“哦,有这等事?”蓉太后眼神变得犀利:“孙嬷嬷,把东厂抄送的案件情况拿来。”
孙嬷嬷应了一声,转身下去,不多时便捧着一本小册子来了,递到了蓉太后面前。
蓉太后接过册子,问道:“你认识的人叫什么名字?”
“齐冬子。”
蓉太后一页页翻看着册子,终于停在写是齐冬子的那一页。
“嗯,确实有一个叫齐冬子的人,家住城北五里巷一百五十一号。叶夫人为何说他无辜,就因为你认识他?你认识他多久了?”
“他是我儿时认识的人。”
“儿时?多久未见了?”
“四年多。”
“既然是四年多未见,你如何肯定他还和从前一样?叶夫人,你来见哀家,就是想说叶督公滥用职权、乱杀无辜?你先看看这个。”
蓉太后把手上的小册子扔了过来:“这些便是昨日斩那三十七人的罪行。”
小册子落在林牵洛脚面前。
林牵洛捡起,打开,一页一页看下去。
这些人,要么是圣火教教徒,要么是外邦奸细,要么是各地犯下凶案的通缉犯。
而齐冬子的资料在第二十九页,圣火教地煞堂教徒。
林牵洛拿着册子的手颤了一下。
“你今日对哀家说的这番话,知道有什么后果吗,仅治你个污蔑朝臣的罪,你也受不起。”
林牵洛自然是无话可说的,但这小册子上说有罪便真的有罪吗,屈打成招、欲加之罪的事情还少么?
但如今是死无对证了,她也没法证明齐冬子不是圣火教的人。
咬了咬唇,林牵洛不得不暂时息事宁人,低头认错。
“这件事情错在我,我不该一时任性,在没有证据证明齐冬子清白的情况下,便来找太后告状,诬陷朝臣罪该万死。请太后处置我一人,莫要殃及林家,即使赐我死罪,民女也无怨言。”
“你这孩子,当初在哀家寿宴上,怼皇帝时的聪明机智去哪了,今日怎地这般糊涂。”
蓉太后道:“皇上一道圣旨将你赐婚给一个太监,同为女人,哀家知道你心里的苦楚,故而赐你凤冠霞帔,赐你衣物饰,可你却一再让哀家头疼。”
太后说得风轻云淡,语气虽随意,但林牵洛却听出了些许不满。
“你可知圣火教是什么组织?圣火教的教徒,乃是妄图颠覆朝廷的逆党。”
林牵洛知道昨晚叶屠苏说只是换了一个罪名斩。
她在洛城乡下时,曾听说过圣火教的大名,据说这个邪教专门针对朝廷,蛊惑人心,行事作风亦是十分狠辣,恶名远扬不亚于东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