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那些非富即贵的女眷们,只要来过玲珑阁的他多少都有印象,但这姑娘却面生得很。
这么好看的姑娘,他不可能没有半点儿印象的,所以掌柜肯定,这位姑娘是第一次光顾玲珑阁。
“姑娘,一共三百二十五两银子,你看是否需要伙计帮您送到府上。”
林牵洛并没有像已婚女子那般挽上髻,如墨般的长很随意地披着,垂在腰间,头顶简单的挽个小髻,插着一只银簪,银簪的款式很普通,看着像一只小蜻蜓。
掌柜看姑娘一个人,购买这么多衣物,定然是拿不回去的。
姑娘皮肤白净,吹弹可破,一双灵气十足的眼睛,好看又可爱的脸儿,听掌柜说要帮送,便笑了起来,露出一排雪白皓齿,笑得十分好看,看得几个伙计都移不开眼睛。
“那就有劳掌柜了,至于银子嘛,计在东厂账上。”
掌柜一听脸就沉了下来:“姑娘这是开玩笑吧,再说东厂从不光顾小店。”
他说的也是事实,东厂的人全是清一色的制服,且东厂总部都是太监,就算几个暗影司领不是太监,那也没听说有女眷。
况且玲珑阁虽然也售男装,但东厂中人皆穿制服,从来不会光顾玲珑阁的生意。所以,玲珑阁在京城开业二十多年来,还没有做过东厂一单生意。
“以前不光顾,现在便不能来?是东厂信益不好,不能记账么?也罢。”林牵洛不等掌柜说话,便冲门外喊道:“明哲,进来一下。”
她声音不算大,但话音一落,便有一黑衣男子应声入内。
那掌柜方才明明看了店外好几眼,也没见着门外有人,这时却突然进来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彼觉诧异。
掌柜朝来人粗略的睨了一眼,便瞧出这是东厂官服上的赤边,看他腰间悬挂的令牌,以及这姑娘叫了明哲二字,
知道了来人身份,掌柜不禁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几名伙计见状也连忙跟着下跪。
掌柜道:“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姑娘,明大人恕罪。”
林牵洛叫明哲进来是付银子的,又不是打架的,没想到这掌柜和店里的伙计竟害怕得全都跪了下来,这让她十分无奈。
她让明哲在外面候着,也是因为明哲一身东厂暗影司官服,走到哪里都有人忌惮,他若是跟进来,只怕自己也不能好好挑选衣服,她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场面。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明哲,我买这些衣物一共三百二十五两银子,付银子吧。”
“是。”明哲取出银票道:“你们没听到我家夫人让你们起来么?”
掌柜听明哲称她为夫人,这才恍然大悟。
听说过东厂厂公娶亲一事,看来这姑娘便是那位厂公大人的新婚夫人了。
只是从这姑娘的饰来看,却并不像婚后妇人那般挽起髻,仍是少女打扮,是以老板一直以为她是哪个官家的小姐。
这时知道她是东厂厂公夫人,吓得一哆嗦,他颤栗着站起身来,躬身道:“难得夫人看上小店衣裳,便送与夫人吧,夫人喜欢什么请尽管挑。”
“送倒不必了,明哲。”示意明哲付款。
明哲见老板不敢接银票,便随手一扔,将银票扔在了远处的柜台上:“五百两银子,不必找了。”
看似随意的一扔,那张轻飘飘的银票却如飞刀一般,刷地一下脱手而出,正正落在七八米开外的柜台上。
扔出一件有点分量的东西很简单,但要扔出一张薄薄软软的纸张,并且让它准确无误地落在数米外某个目标处,却绝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