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哼一声道:“什么时候芝麻绿豆小官的家眷都能来参加太后寿宴了。”
本想着报上父亲的官职了事,不料反被讥讽,心中有些恼:“家父身为绥州一方父母官,公事繁忙,离京又远,自然不可能有幸来京参加太后寿宴。”
林牵洛不示弱,挑起了眉。
“那你为何在此?”惠妃不依不饶。
“我是跟我夫君来的呀。”林牵洛道,心中却暗自腹诽:皇上的女人有什么了不起,一群女人围着一个男人转,得意什么呀。
“你夫君是谁?”
惠妃笑得十分轻蔑,眼神却在众女人间瞟了一遍,想看看有没有人识得这个不知礼数的姑娘:“你们谁知道?”
见大家摇头,惠妃笑得更灿烂了:“想来也是个无名小卒。若不是皇上借着与西戎国战事大捷庆祝,邀请参加太后寿宴的人多了些,把些什么阿猫阿狗都请了来。挪——”
红唇努了努:“连禁卫军周统帅都得亲自带人巡逻呢,可见果然是有些阿猫阿狗的混了进来,不得不多加戒备。”
众人向她眼神去处一看,见一队禁卫军走来。
林牵洛见领头的是周承谨,正想挥手跟他打招呼,忽想起周承谨认识的自己是小太监林星,急忙缩回了手。
襄觅公主却笑道:“噫,还有夏同知。”放开林牵洛的手,便跑了过去:“周统领,夏同知。”
“同知?那不是夏塬么,同知是什么官职?”林牵洛竟孤陋寡闻的没听过这个官职。
夏塬朝路过的周承谨抱了抱拳。
周承谨也抱拳回礼,然后向公主行礼问安,与公主说了几句话,见这边全是女眷,便带着禁卫军绕道从花丛外的石子路上走了。
林牵洛正担心和他撞个正脸,保不准会被他认出来也说不定。
见周承谨绕道走开,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夏塬今日穿了一身红色飞鱼服,飞鱼服虽然好看,但并非人人穿上都这般英气逼人,气质出众的,但夏塬这一身穿着却着实好看。
他见襄觅公主过来,抱拳向公主行了一礼,说道:“臣参见公主,臣还有事,臣告退。”便自要走。
短短几句话,他说了三个臣字,却没有半点儿作为臣子的谦卑和谨小慎微。
这夏塬居然对公主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对林星那个小太监那么刻薄也就在情理之中了,林牵洛这么一想心中顿时舒畅了不少。
襄觅公主却不生气,似是早已习惯了他的傲慢无礼,上前几步拉住了夏塬手臂,将他拽了过来。
林牵洛见夏塬被公主拽过来,吓得慌忙躲进了花丛中去。
透过花丛看去,只见襄觅公主一直挽着夏塬胳膊,喜笑颜开,夏塬则板着个苦瓜脸。
林牵洛一躲进花丛就后悔了,我为什么躲呀,为什么怕他?
昨天他就没怎么正眼瞧过我,所以我今天这身打扮他未必能认出我来。
但这时要是从花丛中钻出去,只怕反倒引起他的注意和猜疑,便不敢悄动。
夏塬被襄觅公主拽过来,一脸苦逼的给惠妃、几位王妃等人请安,然后与公主寒暄几句,便要告辞离开。
襄觅公主道:“好吧,夏同知,改天找你请教箭术。”
夏塬没回话,略行一礼,大步走了。
“牵洛呢?”襄觅公主见夏塬走远,这才想起不见了林牵洛。
“我在这儿呢?”林牵洛从花丛中狼狈地钻出来,头上粘了几片叶子,惹得众女一阵窃笑。
“牵洛,你躲那儿干嘛,你——”襄觅公主打量林牵洛:“认识夏同知?既然认识为什么要躲着他?”
林牵洛拍了拍粘在头上的叶子,有点尴尬,又听惠妃带头戏骂笑话自己,心中着实不快。
“你们都别说话,让牵洛说。”襄觅喝止那群女人。
“我跟他不熟,只是听说他讨厌东厂的人,所以我不想多生事端……”林牵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