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遭遇了胡喜的刺杀后,林牵洛一直穿的都是小太监的衣服,想要混出东厂,本就不是难事。
挽秀阁门口有明哲派来的人守着,不许她离开挽秀阁半步。
林牵洛拉开挽秀阁大门,她站在门槛里面,慵懒懒地说:“今天天气有些热啊。”她端着一只小碗:“这位小哥,喝口水吧。”
“多谢夫人,属下不渴。”守在挽秀阁门外的太监只有一人。
“怎么,本夫人的话没人听吗?你去把厂公叫来,我要见他。”
“这个……”太监迟疑了一下道:“属下只负责守门。”
“守着不让我出去是吧?”林牵洛嗔道:“那如果我就是要出去呢?你要动刀子杀了我?”林牵洛跨出门槛,逼视那太监。
“不不,还请夫人退回挽秀阁。”那太监诚惶诚恐。
林牵洛故作恼怒:“行,那喝水吧。怎么,怕我下毒不成?”林牵洛喝了一口表示没有毒,问道:“喝不喝?本夫人好心给你水喝,你居然不领情?”
“这——属下喝了,还请夫人退回挽秀阁。”这太监在门口守了小半天了,其实早已口干舌燥。
“行。”林牵洛贼兮兮的笑,粉唇贝齿,眉眼狡黠。
那太监接过小碗,还真就几口喝了个底朝天:“多谢夫人。”
林牵洛微笑接过太监手中的小碗:“这便对了,以后本夫人说的话,你可得听。”转身回了挽秀阁。
不多时,林牵洛吐出口中的嚼着的甘草,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那太监此时已经坐在地上,靠着门框沉沉入睡了。
负责保护她的暗卫们是不会管她做了什么事的,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夫人的安全,而并非干涉她的行动,除非厂公另有吩咐。
林牵洛同样混迹在一群太监中,再次顺利地出了东厂。
一路上遇到的百姓却因她身着东厂的服装而避而远之。
她站在诏月楼前,仰头看着这家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豪华饭店,三天前就是在这家饭馆门前遇到的那对夫妻,差点儿被那对夫妻算计了,不知那对夫妻是什么人,不会倒霉的再次遇到吧。
她本要去魏将军府,但打听到魏老将军家的孙儿魏泽今日定在诏月楼定了桌子,便又再次来到诏月楼。
虽然找魏家人去敲诈勒索非君子所为,但为了去绥州的费用,她得拼一拼,加油……
林牵洛给自己打气加油,然后做个伸展运动。谁知手一摆,竟啪在别人身上。
林牵洛连忙转过身去低头哈腰的道歉,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才注意到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身穿冰蓝色衣服的男人。
衣服面料乃是上好丝绸,衣领袖口绣着玄色纹路滚边,头上一只羊脂白玉簪。腰系玉带,挂着一枚翠色玉佩。男人身材高挑魁梧,浓眉大眼,五官俊朗。
这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林牵洛愣了愣,仔细回忆儿时认识的人。但儿时认识的都是平民家的小子,几时认识这般贵气的公子了。
男人虽然穿得贵气,但看着林牵洛这小太监时,目光却极为不善,那是一双充满愤怒和厌恶的目光,这目光看得林牵洛心里很是不爽。
“东厂的太监,离我远点儿。”男人冷冰冰的说。
“东厂的太监怎么了?”林牵洛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虽然他对自己十分冷漠,甚至有些厌恶,但林牵洛总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
“怎么,想打架?”
“打架?”林牵洛一下子就懵了,这家伙看着多少有几分儒雅,不料一开口就打打杀杀的。
我这是出门没看黄历,还是我与诏月楼八字相冲?上次遇到那对夫妇要抓自己,这次遇到这个男人,没说两句话就要打架。
诏月诏月,看来这个月字还真是我命中的克星啊。
好汉都不吃眼前亏,何况自己只是个女子,林牵洛立马呵呵陪笑道:“咱俩无冤无仇的,君子动口不动手,为什么要打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