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叶屠苏让陈林出列,给了他个眼色。
陈林道:“夫人,属下斗胆一问,夫人如何肯定元小六是被下药,而非假装?”
林牵洛淡淡一笑:“元小六每日三餐都来给我送饭,已经二十多日了,虽然谈不上了解,但从他的状态来看,确实比以往虚弱了些,想必是没有完全恢复。陈大人不妨请个大夫来看看。”
元小六一听来了精神,连连点头道:“小的确实还没完全好,腹中也还隐隐作痛。”
“夫人又如何证明元小六与胡喜不是串通好的?”
“我觉得没必要,如果元小六和胡喜是一伙的,又何必多此一举。元小六一直负责我的餐食,从无差错,若是小六送来的粥,我就真的吃了。反倒是因为换了胡喜送饭,我才多生了个心眼,侥幸逃过一劫。”
“那夫人的意思是,元小六与此事无关?”叶屠苏正色问。
“正是。”林牵洛转向叶屠苏,目光坚定:“就算大人要杀一儆百,也不该拿无辜之人开刀,请大夫放了小六和伙房众人。”
“全放了?”叶屠苏脸上透着怪异的笑:“放了元小六可以,其他人嘛。”
“大人,若是伙房其他人想要害我,多的是机会,还请大人明察秋毫。”
“你这是要替他们求情?”
林牵洛一咬唇:“是,是求情却也不是求情,牵洛只是不想伤及无辜,冤枉好人。”
“罢了,既然你信得过他们,要替他们说话,那便如你所愿吧。陈林,把伙房的人放了。”
“是。”陈林一挥手,几个手下便把伙房的二十七人一一从铁柱上放下。
这些人得了特赦,心中大喜,跪下向叶屠苏磕头谢恩,叶屠苏冷冷说道:“放过你们的不是我。”
众人又朝林牵洛磕头叩谢。
林牵洛赶紧叫众人起来,见元小六仍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对叶屠苏道:“可否请个大夫给小六看看。”
“准。”
“谢大人。”林牵洛料不到他竟如此好说话,目光转向在凤栖院附近巡逻值得守的厂卫:“巡逻的厂卫与胡喜也不会是一路。”
“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们现走水,便很快过来扑火,虽然最终救我出去是大人,但要说他们与胡喜有什么勾结,这理由便有些牵强。”
“便算没有勾结,他们救火不力,也是重罪,那么多人,竟就没一个进去救人的。”
厂卫们纷纷低下头,不敢给自己喊冤叫屈。
“说说吧,破门而入先救人再扑火就那么难么?江掌班,你先说。”叶屠苏目光朝江掌班看去,带着浓浓的杀气。
“属下,属下……”江掌班汗如雨下:“属下被胡喜那厮给骗了。”
“哦!”
“属下带队巡逻途中,遇到胡喜,他说夫人在伙房那边宵夜,让他来凤栖院告诉厂公大人一声,岂料大人也不在院中。”
江掌班艰难地说:“不多时,便看见凤栖院中有火光冒出,属下便带着人马赶过来灭火。本以为,房间里没人。”
“张掌班和刘掌班呢?”叶屠苏冷漠的声音,听得两个掌班浑身一颤。
张掌班道:“属下看到火情,赶过去时正好与刘掌班碰上,那时,江掌班已经带着人在提水灭火了。”
刘掌班也赶紧说道:“属下当时问江掌班,夫人可否安全出来了。江掌班说夫人不在房中。属下也就信了几成,但当时属下与张掌班还曾大声朝屋里喊话,并未听到有人求救,便当了真,以为夫人不在里面。”
林牵洛道:“这倒是真的,我听到有人大声问话,但我被胡喜点了穴,回答不了。”
“听信谗言,办事不力,江掌班、张掌班、刘掌班,杀。”
叶屠苏声音冰冷,沉声说道:“其余厂卫嘛,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便放你们一马,罚例银三月。吏司七人,着陈林细查,凡徇私舞弊者,杀;凡勾结外人者,杀;凡假公济私者,杀。至于胡喜……”
叶屠苏眸光紫芒一闪:“挂在城头,暴尸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