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林牵洛抱回书房,放在自己的小床上。
手一挥,带起一道火星,点亮了书房里几盏烛台。
烛台亮起,照着林牵洛泛红的皮肤。
倒了杯水,给林牵洛喂了少量,这才稍稍安下些心来。
但门边一张纸格外醒目,叶屠苏一抬手,那宣纸像受了牵引一般,朝叶屠苏飞过来,落在他的掌中,写的是几个丑陋的字,依稀能辨认出来:胡喜送的粥有毒,藏在床下。
叶屠苏眼睛微眯,终于知道林牵洛在晕倒之前说的是什么了——胡喜。
“来人。”
“大人。”暗卫领陈林应声进来。
叶屠苏将宣纸朝陈林方向垂下,冷声说道:“活捉伙房胡喜一干人等。”
“属下领命。”陈林瞧见宣纸上那几个字,也是微微一惊,带了几个人快步去了。
叶屠苏这时冷静下来,才现原来为了这个女人,自己的心竟不再那么平静。
从皇宫到东厂,五里的路程,今日在叶屠苏看来却是那般遥远,还好,就在大火正要肆虐她身体的时候,叶屠苏破门而入,手上真气挥出,驱散了她身边周围的火势。
叶屠苏坐在床边,拉起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的脸:“还好,来得及救你。”清冷的眸子溢出一丝温柔。
“大人。”明哲这时才赶了回来:“夫人她?”
“去传董太医。”
明哲不敢耽搁,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又匆匆的去了。
胯下黑马飞过寂静的街市,惊起一众百姓,胆大的拉开门缝往外看。
明哲去的是董太医的府邸,硬生生将这位刚刚睡下的太医给“请”了起来。
董太医连马车都来不及让府上的下人准备,便被明哲拉上了马,带着董太医又是一阵疾驰。
董太医只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散了开去。
叶屠苏拉着林牵洛的手,目光所到却是她手腕上那只手镯。
当初在羊悲亭,这丫头替自己挡箭重伤,叶屠苏认为她是必死无疑的,念在她有心为自己挡箭的份上,打算将她葬了。却也正是因为这只手镯,叶屠苏花了不少心力才将她救活过来。
其实羊悲亭遇见,对林牵洛来说或许是第一次,但叶屠苏却并非第一次见到她,早在她一个人靠在小路边的树上睡觉的时候。
那时,叶屠苏就曾救了她一命,将一只吊着蛛丝下坠快要触及她脸的红盖毒蛛钉在了另外一株大树的树干上。
想不到的是,这个蠢女人竟在下一刻就为自己挡毒箭受了重伤。
叶屠苏救她只是顺手而为,第二次救助她,却全因这只镯子,而并非对这个女子有什么情谊。
本以为此生从此不会再见,不料她竟嫁进东厂,成了自己的妻。
叶屠苏叹了口气,暗道莫非这世上之事,真的是早已注定好的。
他们之间的姻缘从她出生那一刻就绑在了一起么。
轻轻揉着她的手,叶屠苏却又怅然若失。
不多时,陈林来报,胡喜已经服毒自己尽了。
叶屠苏闭上眼睛,没有抓到活口,很难指证幕后之人。
他是真的没想到,在东厂之中,在自己的眼皮之下,还会出了奸细,差点要了自己新婚夫人的命,那奸细隐藏得可真够深的。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冷冷说道:“彻查。”
明哲一路骑马进了东厂,直奔凤栖院而来。
听到马蹄声,知道明哲回来了,叶屠苏立即起身走出书房。
朝着刚被明哲从马背上扶下来的董太医施了一礼:“董太医,这么晚请太医过来,只因夫人恐有性命之忧,还请董太医莫要见怪。”
董太医哪敢“见怪”,这位可是东厂厂公,连他的幕后主子蓉太后也得对他客客气气的。
见叶屠苏摆手请他进去,董太医也顾不得被马匹颠簸得快散架的骨头,赶紧跟着叶屠苏进了书房。
一番检查后,董太医便开了方子,道:“还好救得及时,夫人的性命无碍,只是吸入了不少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