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见墙边放着一个兵器架,兵器架上放着那柄系了大红绸的剑:“臭太监,你还真敢睡啊,就不怕我杀了你为民除害?”
林牵洛说着便将剑从兵器架上取了下来,捧在手心掂量着,但见剑柄软软的。
剑身材质仿似绸缎般柔软,却又似乎坚不可摧,不禁好奇,喃喃道:“原来是柄软剑,这么轻,恐怕只有两三斤吧,这也能当兵器?”
这剑鞘剑柄通身全黑,纯黑色没有一丝杂质的剑柄上镶着一颗墨黑如晶玉的黑色宝石,约莫一粒蚕豆般大小,呈不规则形,严严实实的嵌在剑柄上。
林牵洛抚摸那粒黑色宝石,竟然是温暖的,只是与剑柄的冰凉相较,温度比较明显一些。
她将剑从鞘中拔出,剑身更加轻巧了,拿在手里十分轻盈,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使起来,只怕也是得心应手,毫不费力。
但见那剑身洁白如雪莹莹生辉,剑身虽单薄如纸却又让人心生畏惧,仔细一看,但见剑身上刻着“桃妖”二字。
看见这二字,禁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娘只住过三天的酌花意小楼后面那一片桃树。
叹息一声,手腕轻挥,剑身轻颤出嘶鸣之音,烛光下更是散着让人窒息的剑气。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么?”林牵洛琢磨着:“好像便是今日代替这臭太监迎亲的那柄剑。”
林牵洛自言自语,踱步来到床边,将剑指在叶屠苏喉咙上:“现在杀你易如反掌,只需轻轻用力。”
见叶屠苏一动不动,睡得正沉,于是又大声“喂”了两声,也不见叶屠苏有任何动静,自觉无趣,嘟囔道:“睡得可真沉,你还真放心我么?”
好吧,玩笑归玩笑,杀人这种事,再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做。
她将剑收回鞘中,放回原处,然后拉了一角被子随意盖在叶屠苏身上,自己则趴在圆桌边闭目养神。
“汪汪……”一只恶犬呲着尖尖的獠牙,追着一个瘦弱的女孩朝自己跑来。
“不,琴儿,琴儿,别怕,别怕,快跑,琴儿快跑。”
……
叶屠苏坐在桌边椅子上,眸子下垂,静静的看着身边的女人。
女人靠着椅子坐在地上,虽在沉睡,却是额头渐汗,表情急切且痛苦。
叶屠苏长长的眉微微蹙起,她,梦到了什么?
林牵洛朝着恶犬迎了上去:“琴儿,快跑。”
说话间那恶犬已经到了面前,林牵洛抡圆了手臂,用力朝恶犬眼睛就是一拳。
呯……
啊,疼!
林牵洛被自己的叫声惊醒,睁开眼睛看到的依然是那张小圆桌,依然是灰黑色调的喜房,原来是梦。
林牵洛只觉得拳头生疼,甩了甩手,奇道:“怪了,做梦打狗,手还真的会疼!”
“打狗么。”头顶传来叶屠苏的声音:“你打的是桌子脚。”
仰头看去,见叶屠苏一身红衣,丰神俊朗得没有半分瑕疵的脸。
他正悠然自得的坐在桌前举杯喝茶,眼神有些玩味的浅笑,但那浅笑中又透着股冰冷。
林牵洛一惊而起,但双腿酸麻,重又跌倒。原来她坐在地上,靠着椅子睡了一夜。
“你醒了?”林牵洛自认为睡觉警醒,不料叶屠苏就坐在身边喝茶竟不知道。
这些天一直没能好好休息,今日一切尘埃落定,林牵洛反倒安心了不少,竟然坐在地上都能睡得这么沉。
转念想到过几日琴儿就要来京城与自己作伴,得先给琴儿安排个住处才是,这时可千万不能把这家伙给得罪了。
林牵洛笑眯眯地扶桌起身,在椅子上坐下,揉着酸麻的腿道:“我有个贴身婢女,过几天就到京城了,能不能——”
“不能。”叶屠苏回绝。
“你都没听我说完怎么就说不能了,我又没让你去杀人放火。”
这话说得感觉哪里不对,不是所有人都说他是个杀人如麻、无恶不作的大恶人么?
清了清嗓子尴尬地说:“我只是想要个贴身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