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牵洛笑道:“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哥哥一定能高中三甲,洛儿便等着来年殿试,喝哥哥的庆功酒了。”
一家人在花厅畅谈,仿佛早已没有了嫡庶之分,没有一切恩怨。这是林章最想看到的画面。
林庆旭笑道:“洛儿怎么也变得文绉绉的了,叫哥哥好生不习惯,记得小时候,你可是比男孩子都要野,哥哥我一直是甘拜下风的。”笑傲文学
林映月道:“哪有这样说妹妹的,看姐姐气色比前些天好多了,想必身体已经无碍,姐姐也算是大难不死,将来必定后福满满。”
“谢妹妹吉言。”林牵洛没去看林映月,朝林庆旭做个鬼脸:“哥哥自幼听话,做事规规矩矩的,倒是我连累哥哥被父亲罚了好几次。”
林庆旭想到儿时遭遇,不禁莞尔一笑,无奈摇头,倒也是童年难得的回忆。
绥州太守府庭院犹如花园,亭台楼阁,花团锦簇,护院和奴仆三十余人。这些奴婢仆人们每天起早贪黑,各司其职地忙碌着。
林章忙于公务,每日天明去府衙,披星戴月才回来。
魏姈打理内府,治理得府内井井有条。
林庆旭则日日躲在书房埋头苦读,准备明年殿试。
林映月除了每天过来探望她的伤势,就是在闺房中弹琴绘画,日子过得极是单调。
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一切都风平浪静……
林牵洛坐在浴桶里,心神不宁的用指尖轻轻划动着一道道水波。
魏姈是不可能转性的,何况,这几日观察下来,桃思阁门前有家丁轮流守着,和府门前值守的门房一样,两个时辰换一班,明着说是保护,但实际上是看守。然而除了守在阁楼前的两名家丁外,其他一切都平静得不自然,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吗?
她看着自己身上旧伤未去又添新伤,除了肩胛上新添的箭伤外,右臂内侧自腋窝往下至手肘处那道十余厘米长,犹如蜈蚣般趴在她的手臂上的疤痕触目惊心。这是四年前父亲被贬官,从京城前往绥州任职途中被乱石划伤,看着手臂上这些大大小小的伤疤,林牵洛不由得苦笑,你一个小女子,干嘛总是逞强呢!
忽然听得琴儿声音在门外叫了声小姐,还不待林牵洛说话,房门便被推开一角,琴儿瘦小的身子很快钻了进来,复又把门关上:“小姐,小姐,琴儿打听到了天大的消息。”
“什么事,说来听听。”林牵洛见琴儿急匆匆地跑来,只怕不是什么好事,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琴儿站在浴桶边大大的喘了几口气,等顺匀了气这才说道:“听说二小姐要出嫁了。”
“映月要出嫁?不知嫁给哪家公子?”
“不过二小姐不愿嫁,所以前段时间才被老爷禁了足。老爷之所以去京城,一是陪公子赶考,二来就是想去与大夫人的娘家人一起合计合计,商量个对策来推掉这门婚事的。”
“映月要嫁去京城?那婚事退掉没有?”
“说是皇上赐的婚,哪有那么容易退掉。”
“皇上赐的婚,这么大面子!”林牵洛说着一面起身用毛巾裹住身体,在琴儿的搀扶下出了浴桶:“即是皇上赐的婚,那男方定然是非富即贵,映月有什么不高兴的。”
琴儿便帮她擦拭肌肤上的水珠,边擦边说道:“就是,没想到二小姐的婚事居然是皇上下旨赐的婚,可真能耐,皇上识得二小姐?”
“不,定是冲着父亲来的,只是?”林牵洛若有所思:“只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若皇上是向着咱林家的,那父亲想推掉赐婚应该不难,如若不是,那这件事定然没那么简单。”
琴儿道:“听说前段时间宫中传来圣旨,把二小姐赐了婚,京城的迎亲队伍怕是近几日就到绥州了。”
“可知对方身份,是什么官职,或是京城哪个达官贵人家的公子?”
“奴婢不知,不过听说二小姐不愿嫁是因为她和什么王爷私定了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