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拇指姑娘,我为什么注意不到?”
闻秋小口吃着饭,欲言又止地开口:“你那个时候给人感觉挺清冷倨傲的,有些难接近,我们一块吃饭,我帮你买了饮料放到你手边,你话都没说就还给我了。”
还有这回事?
秦屿早已选择性遗忘了。
见他不说话,闻秋暗暗地磨牙,突然有点儿心理不平衡。
当初对她那么冷淡,现在难道不该弥补一下吗?
“秦总,您别光顾着自己吃饭,适时地互动一下,比如喂下您夫人,给她擦一下嘴巴,做些爱意的小举动。”
摄影师看不下去了,主动走过来说。
他在旁边看了半天,越看越不对劲,这俩人是不是忘记自己是来拍照的了?怎么一丁点儿的互动都没有呢?
秦屿的确是不太习惯在人前做那么肉麻的举动,既然摄影师要求了,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夹起一块牛肉,递到闻秋的嘴边,摄影师宛如磕cp一般的神情,在旁边激动地直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秦总您再微笑一下就更好了。”
闻秋张嘴吃进去,一口咬下去,眉头瞬间皱起来,搞得摄影师很是懵圈,怎么还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飞快起身,闻秋找化妆师要了一片纸巾,将嘴里的姜片吐出去,转头瞪向秦屿,她的眼中充满了无奈。
秦屿拿过来一瓶水递给闻秋,对她说了声“抱歉”,闻秋轻哼道:“我觉得你是故意的。”
“怎么会。”他摸摸她的头,附在她耳边低声说:“我错了,老婆。”
这一声差点把闻秋的骨头给酥了,她浑身激灵了下,急忙抓住他的胳膊,以免自己站不住脚。
“对对对,保持这样的状态,这张拍得可太好了。”摄影师在旁激动地点头,一脸磕到了的样子。
——
拍到近黄昏结束,秦屿和闻秋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送走了摄影师们,换下了校服,又穿回了日常的衣服。
像是将过去的人生重走了一遍,闻秋望着远方被染成橘红色的火焰般的天际,陷入沉思。
秦屿看着她的侧脸,总觉得她的心里像是装着故事一般,他帮她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碎,问她是要回去还是再坐一坐。
闻秋其实是想一直待在这儿,看着天慢慢地黑下去,她的心里特别难过,仿佛是要和高中的他们俩告别,她舍不得结束这一天,在这多待一会儿,就好像和过去更近一点。
虽然那个时候的闻秋离秦屿很远很远,想见他一面都要跑遍大半个校园才能偶遇到,可那样的时光也同样令她怀念,因为生命正是有了这些不同的经历才变得丰富而鲜活。
远处的一轮落日在眼前慢慢降下去,橘红色的天彻底变暗了,闻秋的心也倏然一沉,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失落感渐渐将她整个人笼罩。她无助地环抱住双膝,将头埋进膝盖,秦屿不知道她怎么了,安慰地拍拍她的后背,说:“起风了,我们该走了。”
“不要。”闻秋下意识摇头,倔强得像个孩子。
秦屿张开大衣,将她纳入怀里,他看着一轮明月取代太阳慢慢挂上天际,喉结滚动,忽然有了想倾诉的冲动。
于是他问:“闻秋,如果我说我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对你有好感,并对你表白,你说我们俩会不会提前在一起?”
他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了闻秋的心上,她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擦着眼泪问:“秦屿,你说的如果是真的吗?”
在她询问的目光中,秦屿无声地点头,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当初在讲真心话时,我所说的那个喜欢的女孩就是你。”
闻秋的眼泪一瞬间决堤,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流进脖颈,她仓皇地直起身,“今晚……我能不能申请去璐璐那里住?”
她知道自己这样说秦屿一定觉得很莫名其妙,但他什么都没有追问,尊重她的决定,点头道:“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打车。”
闻秋宛若受惊的小鹿一般迅逃离,秦屿看着她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眉头深深地拧起。
他是不是吓到她了?就算这样,也不该有那样大的反应才是。
闻秋究竟怎么了?
——
谢宁璐刚叫了一份外卖,拆开筷子准备吃,忽然听见门铃声响,走过去拉开门就看见闻秋满脸泪水站在门外,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你干嘛?跟个女鬼似的,吓我一跳。”
闻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脸上敷的面膜,“难道不是你更像鬼?”
“别开玩笑了,快进来吧。”
满脸嫌弃地将人扯进来,谢宁璐抽了几张面巾纸给她擦擦眼泪,气不打一出来地问:“你是不是跟秦屿吵架了?”
问完无意间瞥见她后脖颈的青色痕迹,爆了声粗口,“他不会家暴你了吧?”
注意到她看了哪里,闻秋很无语地解释:“那是吻痕。”
她在出租车上哭了一路,早已经把情绪泄完了,司机师傅见她哭得那么伤心,还以为她是抓到男朋友出轨了,安慰了她一路。
谢宁璐听完闻秋的话,语噎了数秒,“那你为什么哭得那么厉害?”
闻秋看见桌上的外卖,叹了口气:“边吃边聊吧。”
“我就叫了一人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