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适从的窘迫感袭来,站在日光下的她犹如被抽丝剥茧一般暴露无疑,脚下灌入千斤铁,动也动不了。
叫硕硕的男孩从闻秋的手里拽过去一个礼盒,想看看里边装的是什么,当他打开后看见是茶叶,哼了一声道:“我们家的这玩意多得都放不下了,全拿去给佣人喝了。”
“是呢,我们只喝最上等的毛尖、龙井这些茶。”二婶轻飘飘接了一句,扭腰一转身,“先进去吧,别站在那儿了。”
来这之前,闻秋对于她和秦屿之间的背景差距只有抽象的概念,当她具体感受到这是一道怎么也无法逾越的鸿沟,她开始有退缩的冲动了。
她没有想过,婚姻不仅仅是和秦屿一起生活,还要和他的家庭,他所在的圈子,这些都是需要她去应对的。
富丽堂皇的大别墅,一进去就让人产生压抑感,闻秋低头看一眼裙子上的水渍,问能不能用一下吹风机。
二婶递给佣人一个眼色,让她带她过去了。
别墅里的洗手间也装修得如同五星级酒店,处处充满奢华,闻秋吹干裙子后出去,看见那小男孩还在拿水枪到处乱呲,他妈妈也不管管。
熊孩子之所以成为熊孩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家长惯的。
二婶带闻秋进去客厅,让她先坐。
闻秋都怀疑司机把她送错了地方,为什么秦屿的父母等人一个都没见到?他们对于她的到来似乎并没太在意。
想想昨晚自己紧张得睡不着,一直在想她要怎么表现才好,让他的爷爷、爸爸妈妈还有妹妹都能喜欢,闻秋就忍不住觉得可笑。
“秦屿他妈妈去学校接他妹妹了,你先坐着等会儿吧。”
二婶让佣人冲了壶茶过来,放到闻秋面前,倒上一杯。
闻秋稍显局促,她努力让自己放松,别让人家觉得自己小家子气,登不得大雅之堂。
“闻秋来了是不是?”
老爷子浑厚的声音从客厅外传来,二婶一见他进来,面上瞬间堆起笑容,与刚才冷漠的态度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反差。
“刚到呢,爸。”二婶起身说完,看一眼闻秋,“我给她倒了杯茶,在和她聊天呢。”
“爷爷。”
闻秋喊了声,秦老爷子点点头,见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不由奇怪地问:“秦屿呢?”
“他公司有急事,所以先让我自己过来了。”
二婶的眼底掠过一抹精光,她也就是看她自己过来,感觉秦屿应该没太把她当回事,才敢对她冷嘲热讽。
“把看他有什么急事儿。”
秦老爷子从佣人的手里拿过手机,拨了秦屿的号码。
秦屿正在路上,说他马上就到。
见状,老爷子也不在电话里批评他什么了,挂掉电话后,对闻秋说:“那小子马上就回来了。”
闻秋听到这话,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让她一个人应对这陌生的一大家子,她真的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