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鬼怪,鬼是鬼,怪是怪。鬼可能成怪,但怪不一定是鬼。”
沈摘星打开保温桶,用采血针给了自己的一下,将自己的血滴进黑狗血里。
她拔出杀猪刀来搅拌,一边搅拌一边向刘宏解释道:“鬼是人死以后的灵,也就是说,鬼是能沟通的,能交流的,你可以和鬼谈逻辑,也可以和鬼讲感情,怪就不一样了,怪这东西形成的方法奇奇怪怪,自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在,要么在逻辑里打败它,要么直接弄死它,没有别的办法。”
杀猪刀在搅拌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沉重,而保温桶的鲜血,则变得越来越稀薄。
感觉差不多了,沈摘星提起杀猪刀,目光锐利地看向面前的拘留所进口。
“我要进去了。”沈摘星道,“如果你感到格外心慌,就揍这只鸡,揍到它叫。”
即将挨揍的大公鸡还不知道生了什么,只是用懵懂的绿豆眼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拎着刀的沈摘星,一马当先的走进了拘留所,刚刚踏入正门,寒意就扑面而来。
她非常从心地哆嗦了一下,摸了摸脖子上的玉牌,又挺起胸膛。
我有老婆,我怕什么?可以不相信自己,但不可以不相信老婆!
监控视频里,两名女警的心也随着沈摘星的走进而提了起来。
“别有事啊别有事啊!”年轻女警虽然被吓了一跳,还是提心吊胆地为她祈祷。
年长女警按着腰间的电击棍,已经做好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吧嗒,吧嗒——沈摘星穿的是双鞋底轻便的运动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出人意料的响亮。
拘留室里,每个人似乎都沉浸在一个独属于自己的世界当中。
不管是老人还是年轻人,哪怕他们彼此近在迟尺,两人之间也没有任何的交流。
有的人跪在地上,有的人对着墙壁疯狂磕头,有的人拼了命的想要将脑袋挤进窄窄的铁栅栏之中,还有人将头埋在马桶里面,咕噜咕噜地冒出气泡,在将要被淹死的时候,又猛地抬起头来……
寒冷,诡异,而这一切,随着沈摘星的靠近,被按下暂停键。
所有人都以一种缓慢的动作,转过头来,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她。
监控室里的两个女警被吓了一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浑身寒毛耸立。
然而监控里的少女,提着刀,目光平静地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
“我知道你们有怨气,”沈摘星镇定开口,压下声音里可能出现的颤抖,“我不是来阻挡你们报仇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对河神村的人做什么,我都不会揽着你们,也不会说什么祸不及家小的话,我来这里,只是想带走之前被你们留下的两个男人的生魂……”
“滚出去!”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威胁,众人突然齐齐开口对她呵斥道。
同时另一道声音与其重叠在一起,“都得死!”
“滚出去!都得死!滚出去!都得死!滚出去……”
竟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沈摘星对眼前的局面并不惊疑,这是她来之前就预料到的事情。
最多只能说是有些失望罢了,没能够得到她预想中更好的一个局面。
她本以为,那些在河神村被害死的受害者。
就算他们的灵和怨念被聚集在一起,形成了的存在,也就是怪。
个体意识总不至于完全被吞噬干净,
但现在看来,就算有,剩下的意识也被仇恨主宰,失去了自主思考的能力。
“看来是非得做过一场才行了,”沈摘星转头,看向摄像头,“麻烦待会儿我走到哪间拘留室的门前,就帮我打开哪间拘留室的门。”
“她能行吗?”这是来之前,就沟通好的事情,但年轻女警仍旧心下存疑,“一个拘留室里,可有好几个人呢!”
年长女警比她更有魄力,“咱们要相信她,在这之前,你看谁让里面的东西有这么大的反应?这姑娘肯定是有真本事的!咱们能做的,就是配合她的行动!”
摄像头被控制着上下点了一下头,沈摘星看到之后,深吸一口气,走到了第一间拘留室前面。
随着嘀嘀两声,拘留所的铁门缓缓向旁边移开。
里面的人在门开的瞬间,一股脑地向沈摘星冲了过来。
这画面,看起来就像是生化危机里的场景一般,只不过冲出来的是活人,不是丧尸。
沈摘星一脚踹开正前方的男人,挡住后面几人的攻势。
同时拉住另一个人的手,将人拽过来,只见她右手执着杀猪刀,快在他眉心一划。
一道血痕出现,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无形的尖啸:“啊——”
被划伤的男人,捂着自己的眉心,飞快地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的表情痛苦而狰狞,且在两种神态中切换个不停,一会儿是仇恨的面孔,嘴中低低嘶吼着“都得死”,一会儿是懦弱的表情,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求饶“不要啊,放过我吧,对不起”。
龙牙县的拘留所,设置的是一间八个人,装潢极其简单。
四张铁架子上下床,一边两张,中间的走廊非常窄。
想要打群架,根本施展不开。
河神村的怪异虽然能够操控着人类,做出匪夷所思的动作来。
但还没到能够操控着一个人飞檐走壁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