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木眼底渐沉,眸光深邃似潭,他轻扯下嘴角,声音亦冷了下来。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顿道:“萧未央,你说什么?”
此时宿醉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只是重复着那两个字:“潮克!”
喉结滚动,拓跋木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拂袖,转身出了她房间。
他走后,萧未央突然睁开眼睛,先是迷茫的看了一下四周环境,然后又慢慢闭上,沉沉睡去。
夏天的雨来的急,豆大的雨点哗哗的砸在地面上,一阵阵凉风驱散了白天的余热。
临近破晓时,雨停了。
萧未央睁开眼睛,感觉自己头痛的厉害,她不知道生了什么事,迷茫的打量四周。
伺候在外间的小丫鬟听见她醒了,忙打了帘进来伺候。
“姑娘,您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
那小丫鬟是以前伺候在长乐殿的半烟,跟萧未央也算熟了,见她这样,就掩嘴笑道:“姑娘这是睡糊涂了,您昨夜醉了,二王子将您抱回了清风苑。”
“二王子?”听了这话,坐在床上的人更迷茫了。
“对啊!二王子守了您许久,后来有事才唤奴婢过来伺候。”
“姑娘您可是还没醒酒,奴婢去厨房给您做碗清粥吧!”
见床上的人摇头,那小丫鬟又忙出去打了净面的水,将帕子沾湿后小心的伺候着。
“你叫什么名字?”
见她又问她名字,半烟不免疑惑,但想着这位姑娘身份尊贵,记不住她一个小小丫鬟名字也正常,于是她又福了福身回道:“奴婢半烟。”
“半烟姑娘,宫宴已经结束了么?云骁哥哥可在?麻烦你去跟他说一下,就说我昨夜贪杯,扰了他了,今日就先回萧府,改日再登门道谢。”
听了这话,半烟惊得半天说不出话,为什么萧姑娘说的这些她都听不懂。
“姑娘,您说的云骁哥哥是?”
“二皇子啊!你不是说我在二皇子府么?”
“可我家主子不叫这个名字啊!”半烟说的吞吞吐吐,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
见这丫鬟表情古怪,坐在床上的人也觉察出几分不对来,因为这屋子的装修风格实在跟大召有些不像。
“那你说的二王子是谁?”
“奴婢不敢提主子名讳,但姑娘既然醒了,想必二王子也想见您,奴婢这就去将二王子请来。”
半烟几乎是一路小跑到了拓跋木书房外。
卧房被人占了,心情又烦闷,拓跋木只好去书房待了一晚。
可一想到自己心上人醉着酒都在喊别的男人名字,他的心就无比烦躁,连平时最喜欢的兵书也看不下去。
“主子,半烟说萧姑娘醒了,想请您过去看看。”
“说我没空!”
“可是主子,半烟说萧姑娘好像有点不对劲,您还是过去看看吧!”
拓跋木这才放下书,问道:“她怎么了?”
格桑将半烟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拓跋木越听眉头锁的越紧,她口中的云绕他是知道的,那是大召二皇子李云骁,可央儿一向跟他走的并不近,怎会好端端提起那人。
他撩了一下衣袍,大步走了出去。
进到卧房时,萧未央已梳洗打扮完毕,此时正打量着墙上挂的一把弯弓。
见人进来,她也不回头,只是说道:“你这弓可是裴元老先生造的射日弓?”
裴元乃是前朝兵器名匠,据说他造出的东西威力非凡,只是如今这天下他留下的兵器越来越少,若能得一件,不知要让多少习武之人眼红。
“是!”
萧未央转身,眼睛亮晶晶的。
“阿木,这弓能让我用用吗?”
“不行!”
若是平时,别说让她用用,就是送她又何妨,可一想到她昨夜一直在念着别的男子名字,他就不想让她称心如意。
“小气!”
萧未央噘着嘴,样子跟海日生气时很像,倒是把拓跋木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