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领命,退了出去。
拓跋木说这话时,戈吉就站在一旁,待那二人走后,他问:“你是瓦剌国的王子?”
拓跋木点头。
“那你能给我讲讲天下时局么?”
这话到让拓跋木一惊,五岁稚童,竟会关心天下时局?
“你想听关于哪方面的?”
戈吉没有回答他,只是眸色幽深,若有所思。
“那日我去先生处学习,见有人沿街乞讨,就给了他一块饼子,谁知竟从大街小巷来了许多乞讨之人,他们身无御寒之衣,腹无御寒之食,又无片瓦之地可遮身,若这大雪继续下几日,不知要饿死冻死多少人,我自知力薄,但也怜其艰难,您是瓦剌王子,难道看不见他们疾苦么?”
流民在哪个国家都有,这样的事实属常见,朝歌城绝对算是很好的了。
拓跋木八岁上战场,他关注的是战争的胜败,以及战后土地的争夺,如今想想,似乎真的很少关注百姓的疾苦。
但他始终认为,治国之道在于强兵,只有兵强,才能打败敌人,才能获得更多的土地。
所以他这么多年也一直在这样做,甚至他的阿塔跟兄弟们也都这样认为。
然而戈吉却说:“我认为治国之道,先要安民,安民之道,在于察其疾苦,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您既然有能力随意送人五百石粮食,为何不拿出来救救朝歌城的百姓?”
原来戈吉跟自己说了这么多,是因为他刚才送出去的粮食,但小小孩童竟能思百姓苦,这让拓跋木内心再无法平静。
五年了,他一直因未央的离世而消沉,甚至连可汗之位都无心相争,如今在他皇阿塔心中,似乎更中意三皇子拓跋云,以前他可以不管,但现在为了戈吉,自己是不是应该争一争!
“叔叔,您跟哥哥在说什么,阿娘让你们进屋吃饭了。”
“吃饭,你阿娘做的?”
“是的!”
不知为何,拓跋木感觉戈吉跟海日对于吃饭并不热情。
坐到餐桌前,看着碗里巨大的四个面疙瘩,他终于理解了他们的苦恼。
但其实他们不知道,以前更糟糕,至少现在这东西看上去已经很像那么回事了。
他夹起一个,咬了一口。
噗的一股面粉喷到他的脸上。
戈吉跟海日笑的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叔叔你刚来,可能还不知道水多深,我阿娘做的食物,也敢这样大口咬?”
萧未央瞪了一眼海日,又没做熟么?她今日可是多煮了很长时间。
“那个,不好意思啊!要不你吃点别的,我还包了馄饨。”
海日看了眼碗里的东西。
“阿娘您管这叫馄饨,皮是皮,馅是馅,你要不说我还以为是肉丸煮面片呢!”
萧未央抡起擀面杖就要打她,还好海日跑的快,估计她那无人能及的逃跑度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拓跋木看的心中暖暖的。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这样的日子,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