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宫里,有年长的太监挑中他,选他做了徒弟,教他学功夫。月亭小小年纪就有了一身好功夫。
月亭怀疑过,那个看中他的贵人就是六皇子殿下,他曾经借机去高桓面前转了转,但六皇子对他态度淡淡,甚至有种莫名的疏离。
只有一次,六皇子殿下经过绫绮殿,碰巧他也在,六皇子用手拍了梅树,灼灼梅花纷纷落下,六皇子对他说:“这梅树是我从宜秋宫移过来的,只是想要她高兴。”
月亭觉得六皇子在说胡话,因为绫绮殿的梅树比六皇子的年岁长,怎么可能是他移过来呢。
但六皇子不管不顾,他稚嫩的脸上浮现出痛苦追忆之色:“见梅树枯死,我……那时候有些动气,故意让人移了梅树,故意让宫人误解她触怒了我,我想要放她回家看看,我却并不想解释,现在想来,她应该心冷至极。”
接着,他回头看月亭,月亭只觉得六皇子的神色莫名悲伤。
月亭想了想有时表现奇怪的高桓,对李桑桑点了点头:“六皇子殿下为人宽宏,对奴婢是很好的。”
宽宏。
李桑桑笑了一下,大约用不了多久,等他心爱的李蓁蓁离他而去,他就会变成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正在说话间,李丛忽然走了进来,他光风霁月的明朗模样,让李桑桑有时觉得,那日在琼楼上状似癫狂的,是另外一个人。
李丛走过来,看了看月亭,皱了眉:“宫里的人,我们家哪里敢要?”
李桑桑却说道:“无妨,留在我身边,也算是个照应。”
李丛眉头皱得更紧。
李桑桑没有理会他,她往外走,正巧看见了游廊上走动的吴姨娘。
李桑桑看着吴姨娘,没有说话。
吴姨娘有些心虚地避开了李桑桑的视线,李桑桑垂下了眼睛。
李桑桑握紧手指。
那日抱走她的小厮,她再也没有看到。高桓和赵王已经北上,春娘等人被收押到了监狱,因为牵扯甚广,还在慢慢审理。
小厮和妓馆应该没有关系,官府的人并没有收押那个小厮。
她必须找到旁的助力,才能找到这个小厮,将吴姨娘的把柄捏在手心。
夜里,李桑桑就要睡了,躺在榻上,她难得地和奶娘撒娇起来:“我阿娘是大夫人,二姐姐阿娘是吴姨娘,那大哥哥阿娘呢?”
奶娘敷衍她:“小孩子别问那么多,睡觉。”
李桑桑不依不饶。
奶娘被缠得没办法了,却依旧什么都不肯透露。
李桑桑将大半张脸埋在被子中,看着奶娘,说道:“那个姓许的侍女如今在哪里?”
她只是试一试,那日李丛和那个男人谈起了姓许的侍女,李桑桑想,可能这侍女就是她家的。
没先到奶娘真的被唬了一跳,小声问道:“你从哪里听的?”
李桑桑面上一片懵懂:“是阿兄说的。”
奶娘疑惑了一下:“是郎君说的?”
李桑桑追问道:“她是谁,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