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高桓管不了底下人的心思,宣徽殿的宫人懈怠了,整个后宫开始漠视着宣徽殿,它实则变成了冷宫。
李桑桑走近内殿,一路上没有人来迎她,直到碰见了惊诧的宫女,将她引进了一处暖。
崔胭玉睡在榻上,脸色酡红,面容并不安定。
李桑桑心中微乱,她拿手试了试,崔胭玉没有烧,她身上依稀有酒味。
李桑桑的心像被虫蚁叮咬般,有细细麻麻的痛。
她扶起了崔胭玉:“娘娘。”
崔胭玉眯眼看她。
安慰的话不知改如何去说,李桑桑只能说:“娘娘不要伤心了。”
崔胭玉有些醉了,她斜睨着李桑桑,问道:“伤心?为什么伤心?”
李桑桑一怔,为什么会伤心?
因为有所求,而求而不得。
崔胭玉嘟囔着:“我不像你,我对圣上根本就没有指望,他做什么,我心里都有数,只是,我好不甘心……
嫁给他后,我就心死了,我想要的,就是那万人之上,我只是……输了,她技高一筹,我没有办法……”
李桑桑垂下眼睛,她很清楚,这次的李蓁蓁没有技高一筹,只是小吴氏的事,将高桓又一次地推向了她。
李桑桑和小吴氏的恩怨,竟让将崔胭玉一无所有。
李桑桑记得,她才入东宫的时候,还在怀疑崔胭玉的用心,可是崔胭玉一直对她很好。
而她是个害人精,将崔胭玉拖累如此。
李桑桑看着醉酒糊涂的崔胭玉,将藏在心底一直不敢开口的话问了出来。
“娘娘对圣上如此失望,是因为我吗?那夜本是娘娘的婚之夜,圣上却……”
崔胭玉笑了一下,她的神色忽然生动起来,想在追忆什么:“傻姑娘。
……因为我的心中,早就有了你兄长呀。”
李桑桑的手松了一下,崔胭玉的手腕松软地坠落下来,她手上羊脂玉的镯子磕在木头上,出一声钝响。
李桑桑心中一惊:“我……对不起。”
我对不起你,我兄长亦是。
崔胭玉在日暮的时候酒醒,她用手撑着头,感到头痛欲裂,她坐起来,看见李桑桑的背影。
李桑桑背对着她在熏笼里添香料,崔胭玉闻到沉香的香味,感到宁静而放松。
听见背后的动静,李桑桑转身。
崔胭玉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里,”她捂了一下额头,“喝完酒后,有些事情我记不住了,我没有对你说些奇怪的话吧。”
李桑桑摇摇头。
她对崔胭玉说道:“娘娘,你记得立后前的那一日,我被召到清思殿吗?”
提到立后,崔胭玉有些黯然,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