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提起灯笼,李桑桑行走在寒夜的宫闱,朱红的宫墙上拉起长长的影子,边沿被风吹得模糊。
走到宫门口,她回望大明宫,灯火辉煌的地方似乎从来都与她无关。
回到宜秋宫的时候,夜已经很深,李桑桑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太子妃会过来。
听到侍女传话的时候,李桑桑想起昨夜,忽然生了紧张之感。
昨夜是太子妃的婚之夜……
若不是东宫只有她和太子妃两人,李桑桑几乎要怀疑高桓是将她故意树了靶子。
仔细一想,其实高桓只是毫不在意罢了。
毫不在意东宫来的两个女人,所以并不会关心她们的喜怒,她们的处境。
如此看来,太子妃崔氏也会是一个可怜人。
崔胭玉走了进来,她生得清瘦,脊背挺得很直,缓缓行过来,让人不自觉敛了神色。
她褪下白天里的盛装打扮,只穿家常衣服,因为畏寒,加上一件狐裘斗篷。
李桑桑忙起身迎她。
崔胭玉让她起来,笑了一下,神色没有多少热络。李桑桑有些拿不准这位太子妃的心思。
深夜里来见她,也不为了彰显亲热,是为什么来的?
崔胭玉喝了一盏茶,问她:“一直没得闲见你,过得习惯吗?”
李桑桑只好点头:“习惯。”
崔胭玉只说:“好。”
等到崔胭玉起身,李桑桑都没有悟出来她的意图。走到门口的时候,崔胭玉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
“我在家中的时候,绣了一些帕子,今日过来宜秋宫,看见许多梅树,三娘子也喜欢梅?”
李桑桑低头,才看见崔胭玉的帕子上是一支寒梅,她说道:“花中君子自然不凡,梅兰竹菊都各有一番韵味。”
李桑桑不知崔胭玉的来意,唯恐说喜欢梅会让崔胭玉误解宜秋宫的梅树是为她而栽。
她可不能蒙受这冤屈的怀疑。
崔胭玉笑了一下,也没有言语,像是看出了李桑桑的小心思。
崔胭玉走后,李桑桑卧在床上睡不着,和掬水嘀咕。
“太子妃今日这是什么意思?”
“奴婢不知。”
“太子妃这性情看上去好相处还是不好相处?”
“奴婢也猜不透。”
李桑桑睡去的时候,也没见到高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