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树?”行壹疑惑地看向管家,那棵老树的叶子分明是绿色的。
“这一带都叫它红树,因为传闻里满月的月光里,树上会出红光。当然这只是一则传说,附近的人都没有看到过红光。”
管家并不怎么相信这则传闻,他不在意地提起红树的来历,“两位应该都应该听说过中世纪欧洲猎杀女巫,有些女巫被抓住后就会处以火刑,那棵老树与此有些关系。”
第1o6章
欧洲大6曾一度大规模猎杀巫师,根据不完全统计在黑暗的中世纪有十万‘女巫’死在了猎杀女巫运动中。
“我听长辈说起,她的家乡在德国的小镇威森斯泰格,那样一个小地方曾在一年内就烧死63位女巫。你们也许无法相信杀人的理由简单到什么地步,可能只是因为路上有人多看了你一眼,她妒忌你长得美貌,一封向教会的举报信就足以要了你的命。很多人一开始都不承认,但是谁又能受得了严刑拷打,最后大多还是改了口,宁愿一死也不要备受折磨。”
行壹见老管家说到这里就沉默了,她明白三百年的欧洲猎巫运动将人性的残忍释放到了何种程度,而其实谁又有资格审判女巫,教会派出的抓捕者只怕各有各的私欲。告密者与嫉妒者无处不在,幸而她不曾前往那个时代,不然拥有特别的力量就成了催命符,也说不好是否会因为生存所迫大开杀戒。
易咸也踏入了修行一途,自是明白有着特别本领的人其实十分少见,那些死去的巫师都是被迫害的普通人。他并不是第一次听闻猎巫运动,但此时更有了物伤其类的伤怀,更是不想行壹因此多思,随即就直接了当地问老管家:“法比奥,听你的意思是红树被传出有古怪的红光,是与女巫被杀有关?”
老管家先是点头复而有摇头,“那应该是两百年前的事情了,这与猎巫运动无关,却是传言那个死去的少女阿瓦尔是一位会法术的女巫。”
两百年前,小楼一带并非独栋而立,那里有着一片田舍,住的大多是依附于美第奇家族的农户。某日,有一位远来的少女投奔亲戚并久住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女出落的越貌美并被来自佛罗伦塞的富商看上。那位富商本是信誓旦旦会娶少女做妻子,到头来却还是让少女落得被抛弃的结果。
“阿瓦尔是自焚而死的,就死在在那棵红树的位置。她死前诅咒富商,他的世界将永远离不开黑暗,夜夜噩梦,灵魂不得安宁。
那里本来没有树,但在阿瓦尔死后的四十九天,一个满月的晚上,突然就长出了一棵树,月光下它的树叶泛着腥红的光芒。”
老管家并不怎么相信这一则传闻,“听说是因为那场自焚让周围的农户觉得此地不祥,后来66续续都搬走了,只有一栋小楼留了下来,那里住的据说是阿瓦尔亲戚的后人。
早年老爷想要收购四周的田地扩建农庄,但是莫比斯一直都不愿意搬走,他一直都有些疯疯癫癫的,谁靠近小楼与红树就会恶言伤人。久而久之,谁都不会去红树附近晃悠,只有偶然路过的游客会被他大骂一顿。两位还请不要与莫比斯一般见识。”
行壹也知道乡野传闻的真实性总不够靠谱。不过空穴来风事必有因,自焚的阿瓦尔、一夜间长出的红树、疯癫的留守老人,尽管一切看似荒诞离奇,总让人怀疑其背后有什么被忽略的地方。
“这么说来,还不知那位被诅咒的富商是谁?为什么传说的男主角没有名字?”
“你问得很好,那人应该有名字,但传说里只说阿瓦尔称呼他为该隐。你们觉得会有人以该隐为名吗?”
法比奥显然不觉得有正常人会用《圣经》中的杀亲恶人、传言里后转为吸血鬼的人为名,那多半是对恶人的代称而已。
有关小楼的怪谈暂且被搁置在一边,十几天后就是满月,不如那晚再去一探是否真有月下红树。
亚伯处理好了手上的案件准时来参加了古物交流会,对于行壹提出月满之日去红树一探的想法也持支持的态度,正是由于交流会上的一幅画。
交流会第七天,本以为又要空手而回的三个人,看到了一幅素描图。这幅画据说是取材于一幅油画,油画已经烧毁,而素描画是在一战时期而作。
素描本身并没有任何诡异的地方,上面不见丝毫的灵气波动,画的是蓝天白云下的山野之景,其上主要是一大片的草坪,有三五小孩在上面打闹嬉笑。
然而,诡异的是画内两侧的取景,依稀可以看出右侧是一座古堡,而左上角有一棵大树。与孩子们明快游戏的气氛不符的正是这两处景色,有种说不出的阴郁诡异。
据素描的拥有者说起那幅在战火里烧毁的油画并没有孩子们嬉闹的场景,原画仅仅只是描画了古堡之景,作画者并没有留下姓名,已经无从考证他的长辈是从哪位古董商手里买来的画。
单说这幅素描仅是取用了油画的古堡做背景,希望在那个战乱的年代能像画上所绘能够过上富足平安的生活。不过,持有人也没有亲眼见过油画原作,也就对油画想要阐述的故事无从说起了。
易咸出钱买下了这幅素描,寻寻觅觅之后终于偶得了一丝线索,它还将小楼怪谈里的古树也留在了画中。
亚伯看到素描上孩子们嬉闹与古堡怪树的不协调之处,他很快就指出了原因所在——这是因为阴影刻画的关系。草坪上的孩子们是在晴天下游戏,但是古堡与怪树的阴影运用更应该是月色下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