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亲生的也不一定亲缘深厚,像你这样远一点说不定能让彼此都舒服。我说这些该不会太多话了吧?”
“所谓疏不间亲,是亲是疏,不一定是按照血缘来分的。一生平顺、家庭和睦、家财万贯、琴瑟和鸣、身体康健,能够将这些全都对上的人凤毛麟角。何况入了修行一道,总是逃不过五弊三缺之一,人不可能什么都得到。”
行壹从未与保家父子见过面,如论亲疏,刚刚向她坦言了隐秘体质的易咸才是亲近的那一方。
“我从来都没那么贪心,也多话劝你一句,有的事情你也不必太过介怀。上天予你与众不同,它错就错在没给你选择的余地,可谁让它是天道,你没有突破它,那么只能顺势而为。”
易咸笑着点了点头,“我早就不贪心了,有舍有得,现在就很好。不说这些了,这是玄渠和尚留下的残本,我研究了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头绪,希望你能有些办法。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我懂这一行的规矩,该付多少酬金就收多少,你不必替我省钱。”
行壹没有先说费用问题,她一手翻开了玄渠的残本,另一手搭上了易咸的手腕。
“从你的脉象气理来看,老和尚的方法着实奏效了。他的本意是以煞气入脉与你自身的特殊灵气融合,这样你就是带毒的唐僧了,此法到最后应该是你能自如地控制自身。现在老和尚的功法还缺失一块,我不可能更改你用了十几年的方法,而补全有时比创更难。”
迅翻阅了玄渠留下的功法,更能确定一件事,那位老和尚的胆子很大,敢如此偷天换日的修者真不多,何况他还切实地付之行动了。
易咸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比起之前会被妖魔鬼怪当做香喷喷的补药随时咬一口,他现在要忍受的是体内的煞气开始不规则作乱。而依照玄渠所留功法的前半段修行了一段时间,他能感觉到自身情况已经暂且稳定了很多。
“我知道急不得,更不希望你为此太过费神,一切可以徐徐图之。如果你不便补全此书,那么就当我从来都没有提过,我也绝无怨言。这是真心话,我不想看到你勉强做什么,特别不愿意你勉强去应对不知名的危险。”
谁不想活得舒坦一些。
易咸也想要过得更加自如顺心,但是人有所为有所不为,他能做到的对一个人好,是让对方活得比他自在舒心。
行壹对上易咸认真的眼神,在四目交接之中,她笑着摇摇头。
“说实话如果师父在世,他是不会赞同我接下这一单。你这件事绝不是美金就够了。我猜测玄渠和尚会愿意插手你的命格,多半是你们有前缘未断,他不得不为。换做从前我不会插手这种因果,不过人总是会变的。”
行壹也没多解释这话的意思,她从死到生失去又得到,能够珍惜的朋友并不多。她总不能预见易咸将来某日会因为煞气絮乱而出事,却是冷漠地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
有的缘分从第一面也许就注定了,无法视而不见,也不愿追悔莫及。
“酬金是一定要给的,这是规矩。多少就再议,我得综合考虑一下。你放心,我会量力而行。”
行壹也没说就此免单,她更不会太过勉强自己,眼下易咸还没重要到让她舍命相救的地步。“你要是不急着走,我现在把这本残卷抄录下来,不用等太久最多一个小时。”
易咸当然不急着离开,原本是想暂且把书留下,不过行壹都开口让他多坐一会,那就没有必要多此一言了。“一个小时够吗?”
行壹以实际的手回答了易咸,一个小时足够她抄完这本残卷了。
只见行壹取出了墨纸砚,以毛蘸了墨汁在宣纸上行云流水般地急成书,这个度比起打字要快上很多了。
易咸坐在书桌边,一会看着纸上略带锋利的字迹,一会看着正在挥动杆的行壹,真是应了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风情。
‘轰——’
窗外突然炸响了一道惊雷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而窗帘被风吹得太过肆意飞扬,不知何时其外面就起了大风。
“天气预报说是明天下雨,怎么这会就来了。”
易咸说着走去关好了窗户,他看着天色却是已经沉了下来,看云层阴沉程度恐怕会有暴雨倾盆的趋势。
行壹闻言搁下走到窗户边看了一眼天色,她又拿出手机翻出了保泽钦的那张照片再度打量了一番,像素有些模糊以至于看不清三人的面相运势到底如何。
“如果雨势过猛,不用测算我都能猜到他们是会被困在雨里。易咸,你在纽约呆了那么久,你说三个男生在这种情况下会遇到什么危险吗?”
“这很不好说。你有一个警察朋友,他没向你普及纽约的犯罪率?即便是三个男人一起走夜路也不安全,但是求财的多求命的少。电视剧里的英雄是竭力反抗,但在现实生活里,你给了他们钱,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有后续动作。”
易咸也被打劫过,他的好身手不是在健身房里练出来的,在实战中练出来的。“华人看着比较文弱,所以即便是送外卖的几十美元都可能被抢。但如果说是真的会动刀动枪,那遇到的人就不仅是街头抢劫的了。你弟弟他们只要不往高危地区走,一般而言不会有人身危险。”
“三个手机都关机,真是同时没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