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贝拉根本不可能体会这枚银币是暗藏惊喜的礼物。
沃勒明知未婚妻的知识水平,更知道她的家庭环境,何必搞一出如此迂回的送礼。
“是了。”
贝拉越想越确定,“沃勒并不知道银币的来历。我得到银币已经有半年,如果他是有意制造惊喜让我猜猜猜,那也早过了揭开谜底的时间。”
沃勒究竟怎么想的?
他已经死了,死前仿佛过着纸醉金迷,再也不在乎家乡未婚妻的生活。
眼下,玛丽无法确定沃勒最初的用意,正如她也不能确定这枚银币就是真品。毕竟现在还没有碳14检测法,没有以切实科学数据作为支撑为银币断代。
“钱币收藏,在古董收藏中算得上冷门分类。”
玛丽算是劝慰贝拉,“目前也仅仅是怀疑你收到的银币与中世纪魔力银币有关。它有可能是仿制品,而不是中世纪的古物。”
但,不论是否仿制,这枚银币都有着特殊寓意。
它不再是平平无奇的银币吊坠,而是作为历史上有过非同寻常魔力硬币,是不是代表了什么?
鉴于此,必须重审视沃勒·雷吉此人。
玛丽顺势追问,“贝拉小姐,能不能聊聊沃勒先生的过去。大家都在传他见义勇为得到了一谢礼金,那才改变了他一直以来的平淡生活。具体呢?您了解多少?他救了谁?”
见义勇为,这种桥段熟悉吗?
对于玛丽而言挺熟悉的,她不就是从棺材里爬出来,顺带把华生与乔治安娜带回了伦敦。
那件活埋事件成了一个秘密。
经历者三缄其口,对外定义成见义勇为。
尽管世上的巧合不多,不能由此及彼就质疑沃勒的见义勇为也是幌子,但现在不能放过任何可能。
贝拉无奈地摇头,“很抱歉,我真的不太清楚。我承认,沃勒曾经对我不错,他渴望赚多一些钱能够更好得经营我们将来的家庭,但并不表示着他会把工作或外面遇到的事与我交流。”
或许,这是当今时代的常态。
妻子不一定知道丈夫在外的人际关系,没有结婚的情侣相互了解又有多少深?
“我只知道沃勒帮助了一位纽约富商。那位商人遭遇了抢劫,而沃勒不顾危险抵挡了劫匪。”
贝拉也曾问过,劫匪手里有没有武器,沃勒又有没有受伤。“他告诉我挺身而出时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后来就得到了三万美元的谢礼。”
三万美元,大约六千英镑。
那可谓是一非常有诚意的谢礼金。
至于被帮助的富商是谁?
沃勒没有告诉贝拉,只说了他可能会有辞职的打算,去纽约闯一闯,因为有富商的内部消息可以炒炒股票。
迈克罗夫特已经勘察过沃勒在纽约的炒股经历。
总体来说,沃勒作为没有商业金融背景的外行,他选择股票的运气堪称不错。有输有赢,而赢多输少,还不是股票经理人的功劳。沃勒都是自行决定买进卖出。
如果不是凭运气,也许还真有某些内部消息。如今的华尔街非常乱,美国各州尚未形成证券法,商人们为了自身利益不择手段操纵市场。
可以这样说,对比美国股市,欧洲股市简直就像是一股清流。
迈克罗夫特抵达纽约后,短短一周根本无法查出谁给了沃勒股市线报。令人奇怪的是,所谓沃勒见义勇为而奖励他的富商仿佛也从不存在一般。
沃勒·雷吉,初看像是迷失在金钱海洋的小人物,但真实的他究竟是什么模样?
既然在贝拉家得不到更多线索,那去沃勒的父亲家继续调查。
希望能获得一些沃勒本人成长过程中的私人物品,以而推断出他可能隐藏起来的那一面。
临走前,玛丽取出皮夹,“贝拉小姐,我希望能暂且租借这枚魔力硬币。我支付你租金,你写一张收条。但这件事请对其他人保密,包括你的亲人,可以吗?”
贝拉沉默了整整一分钟,深呼吸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不必租借。”
贝拉拿起就刷刷写了一张收条,大致意思是心甘情愿将此硬币卖出。“五英镑,银币就是您的了。拿走它,从今往后,不论它是不是真的古董,都与我无关了。”
“这……”
玛丽自问盗亦有道,不对,应该是有规矩地敛财。
“贝拉小姐,现在仍不确定此枚银币的具体价值,您以五英镑买断,但它可能值几千英镑。何况,它是沃勒先生送给您的礼物。”
贝拉却心意已决,只拿了五英镑。
“不论它值多少钱,我都不后悔。你们看到了,我和我的家人只是普通人,我不需要也不期待一夜暴富,我不想重复未婚夫的遭遇。平静生活,不被帮派分子砸门,就是我的理想生活。”
“正因为银币来自于沃勒,我就更不需要它了。不论沃勒报以什么心情送出银币,他都隐瞒了我很多事。”
贝拉最后再看了一眼魔力银币,仿佛通过它看到了未婚夫沃勒,但很快就将过去的感情都掩埋了。“从不坦诚,一味隐瞒,我又何必留恋这种感情。两位觉得,一对情侣以隐瞒与欺骗为开场,能指望获得美好结局吗?就让沃勒从我的生活里彻底消失,请带走银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