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党?”朱由检笑了笑,看了一眼温体仁,这人是聪明。他知道自己不喜欢有人结党,但是自己不是那个崇祯,不喜欢他们结党,不是因为怕有人坐大,而是因为这群结到一起去的人没有办事的能力。那个崇祯会因为此事把章允儒给废了,也彻底倒向了温体仁一边,但是自己根本不会。不过,群人都没有脑子的事情倒是真的。
朱由检轻笑了起来,“你们的故事说的都不错。难得朕能在今天听到这段往事。温卿家对于钱大人的操守倒是很关心,如此久远的案子也能翻出来。”
温体仁心中一凉,怎么和想的不一样,皇上笑什么啊,还如此的如沐春风。您不应该讨厌结党才对吗。东林坐大,难道您忍得住?!
那边另一伙人,特别是钱谦益心中才要松一口气,就听到朱由检又说了,“钱卿家,这事无论过去真相如何,你的办事能力确实欠缺,否则怎么会连手下人贩卖考题的事情也管不住!”
“也不要打官司了,刑部与吏部都有责任,一份案宗前几日看了,今天就找不到了。作为一个官员连案宗都能弄得没有,各位大人回家的路不会也找不到吧!”朱由检的话说到这里,已经声调变冷了,大家都跪了下来,直呼请罪。
“温卿家,虽然朕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关心钱大人,但是用意还是不错的,内之事是要慎重。朕很失望,第一次推举内的名单,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没有了相关案宗。你们说朕到底是相信谁好?”
王永光满脑门的汗水,这次把他们也给牵连进去了,这个温体仁用心险恶,好在皇上没有认定他们结党,不过也落不得好,渎职之罪也是免不了了。
“以前的事情,辩不清楚了,那就先放放。”朱由检端正了脸色,“一清早听你们说过去的事情,还给了一个没有结尾的唬人结果,要是再也第二次,不要怪朕不轻饶。钱大人的往事也都听好了,现在说正事吧。福王谋反一案,已经定了。”
关于福王谋反的一事,就在朝会上正式被宣读了出来,这里面写的有理有据,包括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王府管事太监,与铸造兵器的工坊开始联系,又支出了王府的多少银子,再从如何与流民联系,又是给了他们多少的钱,这些钱的剩余又被流民藏在了哪里,都已经被一一查实。
这个条理分明,与刚才的乱七八糟又是巨大的差异。
“按照大明祖制,凡是涉及到谋反的藩王,一律夺其封号,收回一切封赏,罪及子嗣。”朱由检又拿出了一卷文书,“既然主谋福王朱常洵已经畏罪自缢,那么朕也不想过分的牵连无辜了。”
朱由校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将那卷文书给了身边的王承恩,让他准备开始念,“但是俗话说的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欲宽仁治天下,却也不能让宗亲以为,做了错事就不用惩罚了。”
王承恩打开了手中的卷轴,他看到如此一连串的财产记录,心中叹息,当自己还在信王府管着账册的时候,是知道信王府当时的财政收入,相比之下,这个福王真是太有钱了。
大臣们在下面听着王承恩一一地念了出来,这里面有万历年间赏赐的良田,有从张居正那里抄来的余财,有扬州到太平的各种杂税收入,还有盐税的一部分收益,就不谈那些说不清来路,估计是私底下与大商户勾结在一起之后的灰色收入了。
王承恩念了好半天才把这卷纸念完了,他就一个念头:要喝水!这一连串读得都口渴了。
朱由检很有耐性地等着王承恩念完了,然后问,“众卿家,对此有什么看法啊?”
此话一落,大家脑中已经把钱谦益给删除了,只剩下一个词,有钱人,太有钱了。
然而,此时却没有一个人说话,皇上趁着这个时候,像是报菜名一样把福王府的事情给报了出来,是想干什么呢。
就看到王承恩又接过了一卷文书,大家的心提了起来,毕自严心中一叹,‘来了’。王承恩接下来念的东西,是这段时间里毕自严让手下的官员总汇出来的税收情况与现在大明国库的剩余。说是剩余,其实那个钱扔到水里还听不见响声,要是把将下的军饷与封赏宗室的钱财给了,就没有多少了。
两相对比,国库的穷酸相一下子就暴露出来了。
“你们听听,国库都要没有钱了,朝廷还在为了宗室的优渥日子不断努力着,但是他们给朕的报答,就差在金山银山里面打滚了,还嫌弃不够,是想要把天下所有的好处都给占了才罢休。而你们呢?就在这里,你来我往的说着一件以前的案子!有没有半点为民着想的心!”
朱由检直接把卷宗猛地一扔,雨化田一看,到底是跟着自己学了一手的人,这个精准度不错。直接就把东西扔在了钱谦益的跟前,距离脑袋就差那么一些。
“既然你们不关心,朕总是要关心的。”朱由检无视了钱谦益煞白的脸色,继续了下去,“朕决定拿出内库中的钱财来填补这个大窟窿,当然光有朕一个人的努力也是不够的。朕知道你们都没有钱,才会把卖考题的事情也做了出来。所以,也不用你们捐钱了,就让朕的那些兄弟们出力吧。宗室在太平盛世之时,享有大明的供奉,在国家困苦之际,就需要挺身而出,宁愿自己受累,也不让百姓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