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戈山顶,吴亘愕然看着两名老者。两人潜藏于此久亦,吴亘等人竟然毫不知情,可见其人修为。
武寞和水从月迅折返,护住修为最低的吴亘。三人背对背,盯着这两名不之客。
凛冽秋风吹过,蒿草低伏,几片落叶飞过山顶,又被此间肃杀气氛激荡的纷纷逃落于谷中。
「两位老丈,今天天色已晚,他日再请二位饮酒如何。」吴亘冲着两人拱拱手。
「小哥,他日再饮酒时,恐怕已是你的断头酒。可惜,如此酒友,乍识即失。若你不是犯下如此不赦之罪,就冲着你这酒品,小老儿说不得会放你一马。唉,可惜了。」赭衣老者摇头叹息道。
「深有同感,今天非得做过一场吗?」吴亘犹不死心。
「无解,周皇家下了令,定要捉拿你三人归案。自作孽,不可活啊。」赭衣老者无奈道,「现在整个朱卷国修行人,视三位如仇寇,恨不能啖肉饮血。
放过三位,身后的宗门又岂会放过我等二人。没想到臭名昭著的朱卷三鬼,竟然长的如此模样,如此相貌堂堂之辈,奈何为贼啊。」
吴亘和水从月、武寞对视一眼,心中杀机泛起。老者一番话已是绝了回旋余地,这一战是免不了了。
吴亘和武寞还好,大不了跑了就是。但水从月呢,整个朱卷国贵人就那么多,以水从月如此醒目的容貌,肯定会追索到水家,给水氏一族带来灭族灾祸。还有初霁,恐怕也要受此牵连,说不得还会被遣送回赵国处置。
吴亘的脸色冷了下来,「还可告知两位尊姓大名,师出何门。」
二人并不为忤,灰衣老者笑道,「喝酒时未曾问起,打架时倒是要问上名号,难不成如俗世武将对战,战前还要通报个名儿不成。」
吴亘边活动手腕边笑道:「毕竟是喝过酒的人,纵然要对决生死,也不能不念那份酒情。知道二位名号,也好在墓碑写上一写,免得立两个无名冢。」
「哈哈哈,好说,我乃天策宗肖奈,他是究极宫孟珏。」灰衣老者点指道,「只是你三人名号不妨也告知一下,放心,就是皇家将你三人杀了,我二人也会帮着收尸的。」
「那就多谢两位老哥了,小子泉下有知,也会天天托梦给二位的。」吴亘手往腰上一抹,身形骤然蹿出,断刀闪着寒光,直扑最近的肖奈而去,脸上笑意犹存。
一出手,吴亘便用出了全力,天落使出,搅起一阵狂风,裹挟着峰顶的野草碎石,如一条黄色大河,向着对方狂暴泻下。
水从月和武寞几乎是同时出手,二人与吴亘配合日久,早已十分默契。水从月与吴亘一同对上肖奈,武寞则是一人单挑孟珏。
肖奈长眉一挑,「不告而战是为贼,还真是作匪的料。」边说身体边向后急退,手指对着吴亘一弹。
武夫与练气士对战,只有近身方有机会,所以尽力缩短二者的距离方有胜机。肖奈在退,吴亘进的更快,二者距离近到连对方脸上斑点也看的一清二楚。
吴亘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成了,斩不死对方也能让其自乱阵脚,这样水从月就有了可趁之机。咚的一声巨响,吴亘去势戛然而止,空无一物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堵无形之墙。
这堵墙,是肖奈操控天地灵气紧密挤压而成。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竟然能迅抽调附近的灵气,集聚于吴亘面前。……
这堵墙,是肖奈操控天地灵气紧密挤压而成。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竟然能迅抽调附近的灵气,集聚于吴亘面前。
急的灵气波动,将山顶悠然飘动的云雾撕扯的七零八落,一阵狂风呼啸,吴亘身后的大河被瞬间吞没。
疼疼疼,吴亘蹲在地上捂着鼻子,连连跺脚,涕泪横流,鼻血不争气的顺着指间渗出。鼻子是人脸上最凸出的部位,自然是当其冲撞上了气墙,这种彻骨的酸疼,可谓比砍上一刀
还要难受。
看着肖奈脸上的揶揄,吴亘小心伸手向四下摸去,不仅是面前,就是身体四周俱是出现了坚墙,如牢笼般将自己关在了里面。
用力击出一拳,坚墙纹丝未动,相反还向里挤压了一尺。再出拳,坚墙又向吴亘逼近一尺。到最后,吴亘被关在狭小的空间里,连蹲都无法蹲下。
与此同时,水从月已是高高举起自己的大戟。面对这样的强手,还是大戟顺手些,倒也不再顾忌被人认出这标志性的兵器。
咔嚓一声,大戟砍下,面前如镜子碎了一般,凭空出现了无数裂隙。裂隙边缘闪耀着火花,这是灵气因剧烈碰撞燃烧了起来。
穿过破碎的气墙,水从月飞于空中,单手递戟,戟尖仍挂着一丝方才的火星。双目沉静,神情肃穆,直直盯着眼前的对手。
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专注。无论对上什么人,水从月都会非常认真的对待,宛若考场上破题的学子。
叮,一声脆响,戟尖撞上了一枚黑色的棋子,棋子应声而碎,戟的去势也稍稍一挫。叮叮两声,又有两枚棋子出现,接连撞上戟尖。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三枚棋子,竟然挡住了水从月的奋力一击。
此子好强的杀意,肖奈心中感慨,果然不负三鬼之名。只不过,那个喝酒的小友倒有些像是个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