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第二天元旦可以放假休息,战士们想要庆祝一下,连长倒也默许了,就是叮嘱不能闹太过。
酒足饭饱后,傅瑾妍单独把蔺景行叫出来说:“景行,你帮我个忙吧,明天上午一早我要去营部开会,正好元旦,我弟来看我,你能不能帮我接一下我弟,招待所我已经安排好了。”
“当然可以,妍姐,放心吧。”蔺景行爽快的答应了。
“行,那谢谢你了。”。
“对了,他叫傅谨之,明早8点到。”
第二天,蔺景行起了个大早来到门口等着排长的弟弟,生怕来晚了让人家等。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小时,不是八点到吗,怎么都九点了还不来,不会出什么事吧,蔺景行焦急的在门口踱步,正想给排长个消息,“轰隆隆”,只见远处驶来一辆拖拉机。
一开始蔺景行没注意,因为部队经常从附近的村民那里买自家种的蔬菜和自己养的鸡鸭鱼肉,便宜又新鲜,村民会按时来给部队送来,有时是小货车,有时也是这种拖拉机。
当拖拉机停在蔺景行面前,后斗上却没有堆得满满的蔬菜,肉倒是有,只不过是个大活人,还是个男人。
他从后斗里站起来,一身长款黑色羊绒大衣敞着扣子,里面西装革履,身形修长,脸庞俊逸。
只见那人从车上跳下来,裤腿上沾满的泥巴以及好似被水塌湿的鞋子让他的形象变得既英俊又滑稽。
想必这位就是排长弟弟吧,这是掉沟里了吗?
“蔺景行?”男人磁性的嗓音打断了蔺景行的思绪,幽深如寒潭般的的双眸冷冷的盯着蔺景行问道。
“对,我是,您是排长弟弟吧,您这是怎么了?”蔺景行看着他这一身泥泞。
“你们这下雨了,路不好走,我的车陷在泥坑里了。”他简短的陈述了事实,声音里没有半点情绪,但蔺景行还是能感觉到他心情不好,周身也散着寒气,想必这件糟糕的事还是挺让他恼火的吧。
“我带您去招待所,赶紧洗刷一下,换一身衣服吧。”
“嗯。”他转身从西装内口袋里掏出个钱包,从里面抽出一沓钞票递给那位开拖拉机来的大哥,那大哥推脱了一下,同时操着方言到:“太多了,不用。”
“谢谢,拿着吧。”简短的几个字,把钱塞到他手里,提上行李箱,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蔺景行如个跟班一样跟在他身后,这让蔺景行着实不满,妍姐那么热情的人怎么有这么个跟冰山一样的弟弟。
蔺景行看他轻车熟路的来到门岗处登记,然后径直朝着招待所走去。
由于他腿长步子也大,蔺景行跟不上,只能小跑着跟在他后面,忽然他停了下来,蔺景行刹车不及,直接一头撞他背上,鼻子撞得生疼。
蔺景行揉着鼻子,鼻子一酸,眼里冒出生理性泪花,语气便有点生硬的问道:“怎么了,突然停下来。”
傅谨之盯着她道:“难道不是该你走在前面带路吗?”
蔺景行愣在那里,本不善于花言巧语的的她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说他蛮横,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说他有道理,但他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一点也不客气,这让蔺景行本就对他有些不满的态度如高血压一样直冲顶点。
蔺景行深呼一口气,调整了情绪,再抬头时分明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狡黠,嘴角也微微上扬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但蔺景行眼神好捕捉到了,这让她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咽喉如同一口饭咽不下似的堵得她难受,胸口也郁闷的厉害,她未说什么,毕竟是排长的弟弟,是贵客,不跟他计较,便走上前带路,脚步生风,走的极快,赶紧把这货送到招待所,完成任务赶紧回去。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不着急。”傅谨之似乎并未意识到她生气般,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回去还有任务。”蔺景行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今天是元旦,全部队都会休息一天,这一天通常情况下不会给你们安排训练。”
蔺景行不耐烦的回答道:“你也说了,通常情况下,所以是有例外的,再说我自己安排训练不行吗,今天元旦排长不照样开会,要不然怎么会安排我来接你。”
傅谨之似乎现在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小女孩心情不好,一双墨染般的眼眸冷冰冰的看着她,道:“我惹你了?”
蔺景行并未回答他,虽然他的气场有点让人畏惧,但天生的倔强和部队里训练出的那种骨气让她并不想服软,只道:“前面就到招待所了。”便自行走在前面。
傅谨之站在那,看着眼前身板直挺的她,哼笑一声。
到了招待所,在前台确认好房间,蔺景行对他说道:“我就不送您上去了,您要有对住宿方面哪里不满意的,可以直接找前台这位姐姐,排长开完会就会过来。”
前台的小姐姐看着眼前这个气质脱尘,矜贵优雅,俊逸的男人,脸上浮起一片红晕,笑盈盈的说道:
“傅先生,您可以先去房间看看,有什么不满的可以通过座机拨打前台电话,我们会第一时间为您解决。”
傅谨之皱着眉头说:“你先随我上去,有几个礼品在我行李箱给我姐和她带的兵,需要你帮忙送过去。”
“一会排长。。。。。”
“这点忙也不愿意帮吗,东西太多了。“
蔺景行话没说完就被男人生硬的打断,再拒绝恐怕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毕竟是帮排长拿东西。
蔺景行随着他上了楼,走到房间门口后,便说:”我在门口等,你把要带的东西给我就行了,谢谢。”
傅谨之似乎气笑了:“我是老虎吗,会吃了你吗?“
随后又说道:”你是J大的吧,我姐也是。”
“我知道。”
静谧了片刻,只听他又问道:“我们见过面吗?”
他的问题让蔺景行摸不到头脑,怎么会见过,便回道:“这是第一次见吧。”
他突然笑了,笑得莫名其妙,虽然这个男人的笑着实很迷人,但有先前的不满再加上如烙印般印刻在蔺景行脑子里那个男孩的笑使得她对傅谨之的笑多少有点免疫。
见他也不说话,蔺景行便转身走了。
傅谨之看着她双手提满礼品远去的背影,脸色一冷:“呵,忘恩负义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