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晚笑,应下了,“好。”
。。。。
后来在长沙的前两天,苏白洲几乎一日三餐都是这几样,除了糖油有时候换成葱油,牛肉粉换成羊肉粉,以至于在长沙街头看到这些相关的店,都下意识绕道走。
始作俑者毫无半分内疚,甚至振振有词,“这不你天天跟我念叨。”
但第三天还是带她吃了别的。
跨年夜的晚上,因为买票的人数成倍增长了,1ivehouse不够用,演唱会的场地选在了长沙的露天体育场。
夜里下起小雪,来听歌的人都裹得厚厚的,苏白洲戴着口罩,又裹了毛毡大衣,和其他歌迷一起检了票,进到场内的最前排。
音响里在放他们歌曲的伴奏,没让歌迷多等,时间一到,四人便上了台。
掌声雷动,没有半句废话,直接进入摇滚乐的狂欢。
四人也玩儿了起来,乐器轮着换,到最后一,又成了江沉晚坐在架子鼓后。
男人穿了件长袖的白色卫衣,感受不到低温似的,袖口卷高,肌肉线条有力而性感,鼓锤在掌心转了圈,随着贝斯声响起,在鼓面重重落下。
到最后,场上的人大衣都从身上脱下搭在了手臂上,后背出了层薄汗,还在不断跟着鼓点跳动。
离零点还差五分钟,一歌结束,江沉晚站在舞台,汗滴落下,神色散散地问他们。
“还想听点儿什么?”
歌迷们大概来之前就约好了,好几十人齐声地喊,“——听嫂子!!”
“听你和嫂子的日常!!”
“嫂子今天有没有来啊?来了吧来了吧!!”
“想听哥和嫂子的八卦!!比如你们那什么,咳,到那步了吗?”
“孩子准备叫啥啊晚哥!!”
“。。。。。”
口罩下,苏白洲差不多是熟了。
江沉晚一副懒得搭理他们的模样,把吉他再次架上了。
“不是来听歌的?”他笑问,“钱花的不亏啊。”
没等台下应话,他右手摁着吉他弦,指尖在弦上掠过,一段熟悉的旋律前奏流出。
“最后唱,”他停顿了下,看向台下,“《小情歌》吧。”
台下有歌迷不懂,为什么不唱《怪情歌》啊,唱自己歌的不是更好吗。
但当青年的嗓音从麦克风里传出时,底下还是安静了,不约而同地举起手臂,随着旋律慢慢摆动。
冬季的夜,雪温柔,风温柔,青年的歌声温柔。
一如几年前,将爱意藏在歌里的少年,几百人的1ivehouse里,他借着一歌的机会,向她表达少年情愫。
几年后,一年即将在此页翻篇,千人的露天体育场。
他架着吉他,看向他的姑娘,也还是唱。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
我会给你怀抱。
而他的姑娘,也依然在台下,眼眸亮晶晶,用眼神向她的少年说爱。
年年岁岁,一如既往。
秒针再一次地追上分针,城市被烟火点亮,人们在这一刻许下来年的愿望。
他看向人群中自己的姑娘,长垂肩,白净的脸庞,雪花落在眉眼上,也开始双手合十,和周围的人们一起虔诚祈祷。
那一刻,他忽然想。
如果神明真的存在。
这二十三年他攒着从未许过的心愿,能不能换成一个。
希望,他和他的姑娘,自此以后,能够每时都想见,也能每刻都相见。
他心里的最后一个字落下,人群中,原本还在祈祷着的苏白洲,却忽然睁开了眼,和他的视线在飘雪的空中交汇。
她看见他在看她,顷刻便笑眼盈盈,举高手臂,在头顶上给他比了个心的形状。
她作口型,说,江沉晚,年快乐。
他喉结轻动,唇靠在麦克风边,也笑着答。
“我也爱你啊。”
——神明听到了。
他的神明说,会一直陪在他身旁。
-《怪情歌》正文完-
文来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