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晚看向裴于杰。
“是要我现在说,”他语调无波无澜,“你刚刚指的人,和你什么关系?”
裴于杰抿唇,咽了下口水,没从对方眼里看到丝毫动摇的表情。
如果真被他曝光出来。
就算他后期让团队去辟谣澄清,他以后也别想再在节目上混了。
“。。。导演,”他后槽牙磨了一下,“刚刚那段采访,我有些话说错了,播出去影响也不好,你给删了吧。”
本人都这么说了,导演也只能妥协地点头。
他又瞪了江沉晚一眼,才扭头,往另一边的出口走去。
等他走远了,导演才收回视线,拍了拍江沉晚的肩膀。
“你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还在现场打人了?”他有些生气,“刚刚那段要给爆出去,你以后还想不想在圈里混了?”
他之前还蛮喜欢江沉晚这孩子,做音乐的态度认真,就是脾气倔了点儿。
现在看来不止是倔,而是死倔。
江沉晚眉眼里的戾气也慢慢褪了下去,垂睫,低声道歉,“抱歉。”
导演也从他们刚刚的话里听出了点不对劲,但还是没过问。
“你以后注意着点儿。”导演没忍住又训道,“非有什么恩恩怨怨的,你们都是搞音乐的,不该拿作品说话吗?动手动脚的,跟什么流氓地痞似的。”
他话说的不太中听,语气随之放缓了一些,却像是戳中了对方的什么软肋一般。
江沉晚视线低垂,刚刚那副不要命似的狠戾彻底从身上散了,像是被人打碎了,背脊也慢慢塌陷了几分。
他慢慢地又道了句,“抱歉。”
导演看习惯这个青年意气风的模样了,见他这样反而有些难受,感觉自己话说重了。
“他那人就那样,脾气不改早晚吃苦头。”他于是把裴于杰也拉踩了下,“没事别和他计较,人家背后硬着。”
江沉晚微微低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导演又劝了几句,便没再多说什么,从口袋拿出纸巾给他,让他擦一下额头的伤,便走开了。
走廊静了下来。
江沉晚两指捻着那张纸巾,往伤口随意盖了盖。
细微的刺痛感从眉骨传来。
他放下纸巾,看着上面淡淡的红色痕迹。
迟钝的思绪,一点点地涌上来。
像放映老电影似的,脑海的回忆胶卷似的慢慢展开,停在了其中的某一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