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地面，被街道上商铺透出的不同色的光，倒映成彩色的镜子。
醉得东倒西歪的一群人从酒店里出来，主任还得陪着院长尽兴，差遣他们先回去。
四个跟来的医生里，苏白洲算是最清醒的一个。
吐了几回的中年医生难受得直喊老婆的名字，说要让妈妈来接他，她帮他打了车，扶他上去。
温梨已经醉得想睡觉了，靠在6时生肩上，眉头难受地皱起来。
6时生还勉强能站着不倒，看了苏白洲一眼，有些惊奇。
“师妹，”他神志也不太清醒，“你酒量还挺好。”
苏白洲扯了扯唇，没应他，道，“我送温梨回家吧，师兄你自己回去可以吗？”
6时生点头，“我送她。”
看着温梨还抱着人没放，苏白洲有些犹豫，“我跟你一起送吧。”
6时生没拒绝。
两人在路口等了会儿车，片刻后，6时生淡淡开口。
“今天主任那样说她，”他脸上带了些疲态，“温梨是不是还挺难受的？”
苏白洲静了几秒，轻“嗯”了一声。
“难受也没办法，”6时生皱眉，边松了松领口，“她平时要有你一半的努力，再靠家里的关系，也不会才在这个职称上。”
“平时劝她，她也不当回事。”6时生低头看着温梨，“职称能往上提一些，也不用应付今天这种场面。”
苏白洲没接话。
“本来主任今天也没想叫她，我理解你是想让她开心点。”6时生微微抬眸，“但你那样一说，她是高兴了，可这又不是什么好的场合，她不来还好。”
苏白洲一直看着路口，终于等来了辆的士，伸手拦住。
6时生皱了皱眉，“师妹，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没有。”
苏白洲边应着，边扶起温梨的另一边，开了的士的后座，和6时生一起将人送了进去。
把人送进去后，他们也分别上了车，6时生坐在副驾驶，回头看了她一眼，又问，“你刚刚说的是没有在听我说话吗？”
“。。。。。”苏白洲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对。”
6时生表情反而轻松了些，甚至笑了一声。
“挺好，”他慢慢地说，“还以为你打算一直呆自己的世界里，把我们都拒之门外。”
苏白洲感觉他已经喝到神志不清了，便没有接话。
“换你之前，肯定会敷衍我说‘嗯，我在听’。”6时生还在缓慢地继续说，“现在这样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