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她几乎是有些结结巴巴地开口,“租的。”
青年一身要出门的行头,等她给了回复,便没再看她,俯身在玄关处穿鞋。
“江沉晚。”
苏白洲抓紧时间叫他。
他抬起头。
苏白洲看着他,真诚道,“谢谢你。”
是她这么久以来对他的最诚恳的一次道谢,几乎要到了声情并茂抑扬顿挫的程度。
还没等对方开口,苏白洲就已经想起了对方之前说她道谢没诚意的话。
“如果你有空的话,”她又急忙补充,“上次没请你吃的饭,我想再请你吃一次。”
“吃什么都可以的,”她下定决心要大出血一次,带着释然的语气,“地点你定就好。”
阳台泄进室内的阳光下,江沉晚听着她的话,边慢条斯理地把鞋穿上,才直起身。
“今天没空。”
他语气依旧没什么变化。
苏白洲点头,“你有空的时间都行。”
“晚点可以。”江沉晚看了她一眼,“就在这儿吃吧。”
苏白洲微微愣。
是允许她今晚就能住进来的意思吗?她快乐得想要吐泡泡,那她房租是从八月份交起还是要补上七月份的?
但这个时间问这个问题太破坏气氛,她决定先把这个问题压一压,抬起头继续问。
“那你大概是几点——”
玄关处空空,江沉晚已经出门了。
她的问题被掐断在空气中,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心情依旧好得炸开一朵朵烟花。
苏白洲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一次性餐具,没忍住又好几次向着客厅的方向看了又看。
还是放满了乐器的客厅,窗帘布被晒得透明,沙上有一小块凹陷下的痕迹,被窗外阳光温柔地染成金黄的颜色。
——她找到地方住了。
苏白洲暗暗想着。
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像是寄居蟹找到了属于它的贝壳,她找到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在城市中短暂属于自己的一小片地方。
。。。。。。
。。。
苏白洲难得地向主任请了一天的假。
她攒了许久的年假终于派上了用场,被气得鼻歪的主任一勾销。
请假的一天里,她回到了原来住的破旧小区楼里,到了家中,陈俊豪和他的女友已经不在了,房间里床单虽然没有换成席梦思的,但也和原来的不一样。
客厅的桌面上甚至放了一份果篮,便签上陈房东潦草的字迹向她道歉,希望她尽快把视频删了。
苏白洲看了两眼,把便签收下,果篮依旧放在桌面,开始收拾行李。
自从养了小八,她就搬到了这个地方住,零零散散的东西也买了不少。
她想着自己在那边可活动的区域也比较有限,很多东西干脆没有带,但收拾到最后,还是塞满了两个大的行李箱和一个蛇皮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