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谦看了看她的身后问:“你在点长命灯?”
6采盈点点头,指着自己刚点好的莲花灯道:“就是这盏。”
鎏金的烛台上并蒂莲瓣包围着灯芯,燃烧的烛光出一股清香。
这是不错的灯油了。
“你是为谁点的?”谢子谦问道。
6采盈可不能说是给奶奶,毕竟她现在扮演的是失忆人设,哪里会记得自己还有什么亲人。
她心下一动道:“采盈是为小王爷点的。”
为兄长吗?
谢子谦看着她。
6采盈道:“对,这次我们遇到刺客,多亏小王爷出身,我才没有受伤,但是小王爷为我挡了一刀,手臂上有一个很深的伤口。我无以为报,只能为他点一盏长命灯,希望小王爷以后能够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她言语恳切,谢子谦十分理解她的想法与心情,6采盈的所作所为似乎都在告诉他,她喜欢的人最重视的人都是谢易安,他的兄长,与他谢子谦没有半分关系。
他眼眸微微垂下,长命灯上的并蒂莲十分精美,却有些刺眼。
6采盈还惦记着刚刚安心说的,谢易安花高价点燃长明灯的事。
她问谢子谦道:“三皇子,你知道小王爷是为谁点的长明灯吗?”
她想多了解兄长。
谢子谦明白,他点头道:“知道。”
他望向高处一盏白玉莲花座长明灯道:“是为顾乳娘。”
“顾乳娘?”6采盈十分惊讶。
谢子谦道:“你知道她?”
6采盈摇头:“不曾听说过。”
“是,自从那件事之后,秦王妃便严令任何人不准提及顾乳娘,你是后面才进府,应当不知道。”
“那顾乳娘到底是谁?”
“她是兄长的乳娘,”谢子谦斟酌道,“十年前已经去世。”
十年前不就是谢易安差点死掉的那次?
“十年前听说兄长与王妃、顾乳娘一道来云岭寺,也是遇到刺客,回来的时候受伤惨重,太医都说兄长不行了,后来总是救治回来,在家中躺了一年,他才能起身。”
“他能够走路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与秦王妃等人一道,再次来到云岭寺。那时候源华殿已经复原,改名叫朝阳殿。兄长特意来点了一盏长明灯,在兄长卧床的时候,本来我想去看兄长,但是母妃不让我过来。我听说那一年时间里,许多人都不曾与秦王府接触,除了温家。”
温家,不就是温皓月他们吗?
在所有人避嫌的时候,温家主动与秦王接触,他们还真地挺大胆。
“……后来兄长身体好了大半,皇上也大加赏赐秦王,还加封爵位,京都有头有脸的人家才逐渐与秦王相交。我也被准许来看兄长,那盏长明灯一开始我也不清楚他为谁而点,后来有一次我们一道来了云岭寺,我才知道这盏长燃的烛台,用了珍贵的和楠木灯油的长明灯不是给别人,而是给的顾乳娘。”
6彩云惊讶疑问,谢子谦出声点点头
“那个顾乳娘对小王爷这么重要吗?”
顾乳娘是从兄长小时候就一直带他,印象中她很温柔,而且做得一手好点心啊。尤其会做桂花乳糕,兄长每次进宫都带着,然后分给我吃。顾乳娘对他无微不至,兄长需要什么她都能从袖笼中变出来。”
6采盈听了暗忖:看来这位顾乳娘真的很出众,要不然也不会让谢子谦,谢易安两个人都记到了现在。
“她怎么死的?”
“兄长御赐那次,她为了护兄长,被射中手臂,又在山崖下被野狼咬死,找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骨头。骨头被捡起放在一堆,码得整整齐齐,兄长就剩下一口气在一旁守着。”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谢易安会在梦里会说乳娘不要去,有狼,难不成顾乳娘是被狼活活咬死在他面前的,所以他才如此害怕?一直没有摆脱过噩梦?
她眉头紧锁道:“小王爷好可怜,既然你说顾乳娘如此出色,到现在还想起她,小王爷作为乳娘一手带大的人,估计心里更难过。”
为一个下人点如此贵重的长明灯,在很多人眼里不合规矩,谢易安却不管那么多,执意如此。
算算时间,已经燃了□□年,听安心说谢易安还会来看长明灯,默默坐一会儿。
怨不得谢易安最后能收拢人心,瞧瞧现在就知道了。
他脾气坏,面容冷,可他有情有义了,这一点足够了。
谢子谦赞同道:“是,他的兄长的确不像外人所说的那样冷酷,我与他相识这么久知道他只是外表看起来冷,心肠很好。”
这一点6采盈一起不知道,现在倒也是有些体会。
两人又在一处说了些话,然后就准备再走走就回去。
山路已经清理大半,再过一会儿就可以下山了。
6采盈跟谢子谦沿小路回去,6采盈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不对,有两个。
他的对面是一女子,两人相对而立,正是谢易安与温皓月。
他们望向彼此似乎在说些什么,身边只有彼此的侍卫与丫鬟,再没其他人。
谢子谦微微皱眉,他与兄长从小玩在一起,而温皓月则是在兄长七岁那年熟悉起来,后来两人关系不错,因为这样,他也与温晧月走的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