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也是东汉末年逐鹿群雄的割据诸侯当中较为闪亮的一颗星,他出身皇室,年少成名,早先年还曾参与太学生运动,后来中年得志,占据荆州数年。
刘表一向同刘赟交好,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每到了逢年过节,刘表还会派人送来重礼,这样让章氏把刘表当成了实在亲戚。姚氏是刘表送来的,所以章氏就不太设防,还愿意高看一眼,而在思齐眼里,这恰恰是危险所在。
就在从河上回京城的路上,曹彰曾跟她聊起过荆州的形势。
平定荆南之后,刘表与交州牧张津关系越紧张,张津对刘表连年用兵,但终归不敌。刘表的算盘打得很好,想要在灭掉张津势力后在朝廷任命官员前占有交州。
而曹操这边也注意到了交州的异动,打算在两方激战过后,再派人前赴交州任命,从而取得交州实际控制权。
就在今年年初,刘表和曹操的关系也变得更加紧张,曹操开始出手打压刘表,而此时刘表将姚氏送到了景园,可能目的并非想送堂弟一个侍妾那么简单。
即便思齐怀疑刘表送姚氏来的目的并不单纯,但如今姚氏毕竟得了太夫人辈喜欢,而思齐刚刚回来,也没现什么不对的迹象,所以不能说这个从荆州来的女子就一定有问题。说不定人家跟章氏真的只是投缘呢。
思齐想了想,对赵氏道:“那就劳烦阿姊多盯着些,若是那姚娘子当真有什么不对,记得提前一定要告知阿父,但别在祖母面前漏风,等阿父有了决断后再告知祖母便是。”
第27章过招
天光正好,温度也很是相宜。
章氏前脚起身后,思齐也紧跟章氏的步伐出门走走,没走出多远就遇上了二阿兄刘城的生母范氏。
范氏也知道刘赟和章氏的忌讳,所以自打潘氏出事以来,就不大敢往思齐跟前凑了。
但如今姚氏得了章氏的青眼,把持府中诸事,地位也选提升到了她的以为之上,这对于范氏而言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当大家都得不到一件东西的时候,人的心态会变得平和,可当资历和子嗣远不比自己的姚氏上位压过自己一头后,范氏心态就失了衡——吃不好,睡不香,日夜难安地总是想着这事。
如今已经到了这般境地,范氏也就不顾从前那些规矩,她见到思齐后心头一喜,快两步上前跟了上来,陪笑着殷勤地问了声好,一副要陪思齐走走的架势。
思齐诧异地看了范氏一眼,似乎对于她的自来熟不太适应。虽然思齐和刘赟后宅的女人接触不多,但她毕竟是二哥的阿娘,刘城待她这个妹妹也着实不错,就算看在二哥的份儿上,思齐也不好拂了范氏的面子。
范氏不是那种伶俐讨巧之人,跟思齐说起话来也是如此,她绊绊磕磕地同思齐寒暄几句类似“女郎这几日睡得可好、进饭可香、回来以后还住不住的惯”的话语。
思齐点点头一一应了下来。
范氏抬头小心地看向思齐,现她脸色如常,并没有表现出对自己的不耐烦,范氏胆子大了起来,便又跟思齐说起了姚氏。
在范氏的话语当中,姚氏是一个不顾礼数,工于心计且毫无可取之处的人。
她不该趁着家里没人哄骗老太太,哄得老太太失了分寸,只看到她一个,把旁人踩在脚下;不该一哄好了老太太就用尽心机拿到了家中的掌控大权,在府中作威作福,让她们这些老人儿都要看她眼色行事;不该日日去老夫人身边缠着老夫人,扰得老夫人忘了府里小郎君和小娘子,只顾着她一个……
反正千不该万不该,都是姚氏的不对,话里话外希望思齐能够管管。
老太太已经受了误导,翁主您可万万不能再被这姚氏迷惑下去,一个后宅该有一个后宅的规矩,不能让这种后来者凭着花言巧语把前头的老人儿越过去,朝廷里做官也还讲究个论资排辈儿,您说是不是?
思齐被范氏的这一通言语惊得一时说不出话说。
范氏平常看着这么少言寡语的个人,没想到能在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竹筒倒豆子般的倒出这么一通话来,想来这些念头还不知道在心里存了多久。
思齐觉得范氏的思维走进了一个误区。
姚氏再怎么出格,也是她的庶母,是她的长辈。这后宅里面的事情,章氏能管,刘赟也能管,但她这种小辈却不能随意掺和。
这些事情,就算是刘衡未来的妻子也不能置喙,何况她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娘子?
范氏说看好她,希望她帮自己讨回公道,难道是因为觉得她很有主母气质么?
思齐想了想,道:“她到底是父亲的侧室,是我的庶母,就算您说得这些都是实情,我却也总不好跑到祖母和父亲那里指手画脚……”
范氏当即就要落泪了:“您如今都是王主了,您都说不成,那妾身还能找谁说理去?”
思齐也觉得范氏有些可怜,想了想,给她出主意道:“阿父给我另置了院子,想来我不久就要搬离祖母那边了。祖母一个人待着,难免寂寞。日后你多去祖母那里转转,陪她说说话,天长地久,她总会记你的好的。”
范氏听了思齐这话,细细一想,果然不错。她也知道思齐能对她说这话是真心实意,便诚心谢过。
范氏离开后,思齐又继续往前走,看到有人在西北角不远处收拾院子,觉得十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