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宗弟子们沉默无声,眼睁睁看着白少年的背影,消失在幽深的城门下。
叶长生来的突兀,走的更突兀。
叶长生来的嚣张,走的更嚣张。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要追上去,或者说拦住叶长生,可那样做的意义何在?
萧白衣输了,输得明明白白,却又稀里糊涂。
他们同样如此,看得明明白白,却也稀里糊涂。
只有闵子越最为清醒,暗叹了一声,走到萧白衣身前,捡起了地上的玉佩。
萧白衣的脸色苍白如衣,依旧紧紧握着剑柄,嘴唇微微颤抖着。
他的眼圈通红,看了一眼闵子越,颤声道:“师兄,你之前是想阻止我,对吗?”
闵子越微微点了点头:“白衣,你现在明白了吗,修行和战斗,其实是两回事。”
萧白衣仿佛是经历着极大的痛苦,和自己较着劲,但最终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以前他一直不是这么认为的,但在今天,叶长生给他上了最为生动,也最为惨烈的一课。
萧白衣的语气依旧透着强烈的不甘:“师兄,我可以肯定,他的修为不如我,至少不会比我强,但他展现出的战斗力,却比我强太多了。”
“他从一开始,就无形中掌控了节奏,让我心浮气躁,一言不合就动上了手。”
“我们对了一拳,他便判断出我的战斗力,然而主动给我喂招,让我在最为畅快的情形下,连续施展了八招。”
“他最后的那一剑,才是他真正的实力,骤然之间将度提升到极致,以至于我根本没有适应过来。”
萧白衣越说越泄气,越说越憋屈,眼角似乎都有泪光在闪动。
这不是一场较量,而是叶长生单方面的表演。
闵子越欣慰不已,继续道:“你可能还没有注意到,叶长生在战斗的时候,选择了上风位,这样他便不会受到风沙的干扰,而且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背着光,而你却逆着光,无形中,战斗力又被削弱。”
说到这里,闵子越不禁感慨道:“这就是一个武士的战斗境界,哪怕他的实力只有一分,却也能因地制宜,将实力挥到十分。”
萧白衣听明白了,闵师兄的话其实没说完,若是一个没有战斗境界的修行者,哪怕他的实力有十分,然而真正对战的时候,却也只能挥出一分。
所以说,他败得一点都不冤。
萧白衣虽然想通了,但还是很气愤:“师兄,我就是很生气,我还想跟他再打过。”
闵子越微笑点点头:“这就对了,想打咱们就找他打,天天缠着他打,叶长生不是个无趣的人,那咱们也不能太无趣,对不对?”
闵子越看得很明白,从头到尾,叶长生都没有流露出敌意,出手极有分寸,甚至有点指点萧白衣的意思。
大概他也不愿得罪星月宗,所以才用了这样一种带着玩笑性质的比试,最后点到为止地击败了萧白衣。
“不错,你师兄说得好!”曾向阳也走上前来,鼓励道,“白衣,你今年还不到十四岁,就应该拿出不服输的劲头来,把叶长生当成一块磨刀石。”
磨刀石?
萧白衣不禁眼睛一亮,对,我才不抬举他呢,他就是一块磨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