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几年,应酬是免不了的,沈余年的酒量锻炼出来后,也不差。可这一晚没怎么吃饭,酒一杯接一杯,甭管啤的白的红的,别人敬她就喝,还喝得又急又快,走出包厢门时,便有些脚步虚浮了。
扶墙站了一会儿,她路过休息区,前往公共洗手间时,看见了前面那道微微晃着的身影。
江洵在高中时已经很高了,几年没见,似乎又长了一截,身形修长挺拔,背后这么看去,肩线直,腰细腿长。
沈余年不由地快走了几步,在几乎要撞上他,而他察觉出不对劲回头时,她脚步踉跄了一下,猛地伸手,一把揪住他毛衫,重重一推,将男人整个儿压在了墙上。
江洵低头,浓郁的酒气将他淹没。
目光失焦了一瞬,他缓慢低头,看向抵着自己胸膛的那只手。
沈余年一只手攥着,将他毛衫那一处拧成团抵在手下,她的手很漂亮,白皙骨感,指节细长,指甲边缘圆润,鲜红的甲油覆在上面,色泽饱满,泛着水一样的亮光。
她太用力,以至于手背皮肤下,骨骼和青筋的走向都清晰凸显。未曾完全蜷起的小拇指指尖隔着衣物戳在他身上,让他恍惚间产生了一种——她指尖抵在他赤裸胸膛上的错觉。
因着脑海里不着调的想象,他呼吸蓦地重了几分,喉结无声地滑动,一开口,嗓音也显得低沉。
“你做什么?”
这一句落在耳边,沈余年仰起脸。
没穿高跟鞋,她个子也就到男人胸膛位置,抬眸时目光扫过他因为衣领被拉偏,裸露出的一截锁骨和修长脖颈,心跳便陡地漏了一拍。再往上看,是他随年龄增长,越明晰坚毅的下颌线,高且挺直的鼻梁,一双正盯着她看,分外深邃漆黑的眼眸,以及,微微拧起的眉。
进或退,两种完全相反的念头,在她脑中展开拉锯战。
晕乎昏沉,一团乱麻。
混乱间,包厢里捕捉到的几句对话浮在耳边,她身子前倾,肩往后仰,下巴抬高,红唇凑到他脸边,用一种近似索吻的姿态,散漫轻笑,“江队,你看上她什么了?”
她似乎站不稳,另一只手黏糊糊地伸上来,划过他颈侧,要勾住他,往他身上挂。
“起开。”
在她五指贴上他后颈,指尖伸入他衣领的那瞬间,江洵猛地往后一仰,伸手按住她摩挲他肌肤的那只手。那只手柔软滚烫,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攥疼了,像滑腻腻一条小鱼,在他掌心拼命挣扎。
“是不是呀?”
“侧脸有点像?”
“我看看——”
两道细弱的女声由远及近时,江洵攥着沈余年的手蓦地松开,又在她惯性后仰时,五指张开,稳稳地托住她后脑勺,只一秒钟的停顿,沈余年扎成马尾的长被扯开,尽数披散下来,挡住了她的脸。
江洵五指插进她头,扣紧她后脑,在她瞪大眼睛看他时,手腕一扭,将她整张脸揉进他怀里,低头吻住。
几步开外,刚走过来的两个女生看见这一幕,齐齐愣了。
红晕涌上脸颊,其中一个“呀”一声,连忙扯住另一个转身走,嘴上还没好气道,“都说不可能了,你还非要看看。哪有明星在这种地方跟人拉拉扯扯的,更何况我们余年!”
另一个小声赔罪,“好好好,我看错了还不行嘛。知道你们姐姐事业脑,独美独美。”
“不过,那男的好帅啊。”
想到刚刚那惊鸿一瞥,女生脸红心跳地补充了句。
酒店包厢里都设有洗手间,这一处临近公卫的走廊,会过来的人很少,两个女生走远后,只余寂静……以及,两个人亲吻时,不时出的吮吸声。
沈余年整个人都是懵的。
脚尖被拔离地面,后腰被一只手勒得很紧,整个人以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靠在男人怀里,充血的大脑被他大手紧扣着,口腔里稀薄的空气也被他一点点吮吸、吞没,让她感觉自己好像一条无处把抓,快要渴死的鱼。
“唔——唔唔——”
她出徒劳的求救。
唇上却突然一痛。
“余年。”
孟文静急匆匆找出来时,看见的,便是男人抬头的一幕。
脚步生生停下,她尴尬地定在原地。
“麻烦扶一下她。”
江洵看着她,脸色平静,声音低沉,倒好像一点儿不尴尬。在她“哦”一声冲过去接住沈余年时,他侧身背朝两人,抬手理了理身上的毛衫,又用指腹,拭去了沾染在唇边的一点儿血迹,便抬步走了。
什么情况啊!
目送他进了包厢,孟文静简直要崩溃了。
再看一眼靠在她身上的沈余年,明显醉了,脸色酡红,头乱糟糟的,一双微肿染着血迹的唇,赫然是被人蹂躏过还咬破了,就这幅样子,怎么可能再回包厢?
好在她出来时便有预感,拿了她的外套和包。
叹口气,孟文静将人扶着走向电梯。
她们俩都有驾照,过来开了沈余年的车,坐电梯直下到车库后,她松了一口气,将人扶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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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内,江洵坐下后,气氛一时间显得十分微妙。
沈余年出道四年,她和江洵这一段,在网上不曾被曝光。原因一众人也说不清楚,只私底下猜测,大概是有资本干预。毕竟一中校友圈一直有人传呢,江洵是官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