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三,体育课上,秦诗雨带我们排了一下队形。
讲真,我不知道八个人在那儿跳来跳去,变换队形有什么好看的,我们班和高三一班、还有高二一起上体育的那个班,三个班不少人,竟然都饶有兴地,围了个松松垮垮的圈,在那儿看我们变队形。
不知道是不是还没入正题,我觉得跳舞这事还挺简单。本身也和秦诗雨不对付,所以我避免和她讲话,问她问题,在她开始讲以后,便格外认真,记下了她说的那些要领和注意事项,排练中,基本上没出错。
小小倒累得够呛,欲哭无泪地问我:“这一个个顺序,你是怎么记住的呀,我觉得它完全无规律可循啊!”
我有点哭笑不得,想了下说:“可能我记性比较好?”
不像其他很多同学,哪一门跟不上,家里会给报辅导班。我从小到大,是完全没补过课的。那两人没离婚时,我回家要照顾墨青,别说补课,能专心写作业的时间都很少。
所以从小养成了习惯,所有的作业,要在老师布置后,见缝插针,找时间写完。
到初中以后,家里有李文若那么一个参照物,我不想显得太差,更不敢掉以轻心,有时间就看书背书,时间一长,度和效率都练出来了,学习才显得游刃有余起来。
学跳舞和学习,应该也有共通之处吧。
要么投入时间长期训练,要么注意力高度集中,心无旁骛,那所谓的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看小小一脸愁容,开玩笑之后,我将这些感悟和她讲了一下,她看向我,却是一脸无语凝噎的表情,“年年,我觉得你无论干什么事都好认真,是不是认真的人就容易成功呀,那我完了,我好容易跑神。”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好半晌,我只能揉揉她头,“自信点。”
小小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片刻后,话锋一转,语气试探地问我:“年年,你有没有现,自己最近变了好多呀?”
变?
我一时没明白,她想说什么。
好在她一贯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性子,没等我问,便笑着说:“变得爱笑了,而且……哎呀,我没办法形容,反正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太一样,比以前自信,也比以前更漂亮,好像会光一般。”
会光?
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我。
不过这话,俨然是一种夸赞,让我在怔忪之余,心情很好。
排练完队列,下课铃声便远远地响了起来,叫我们集合后,秦诗雨说:“虽然还有一个月,可我们总不能占用上课时间练舞,以后每天中午放学和下午课后,大家分别拿出一小时来练舞,都有意见没?”
这话一出,其他六个人,齐刷刷看我。
这有点像风水轮流转。
刚开学那会儿,秦诗雨在班上女生里算个核心人物,可随着她诬陷我偷她手表那件事落幕,班上女生,基本上都逐渐地疏远了她。她身上被贴了善妒、心机深、虚伪等好几个标签,谁有胆量和她交好?
随着她被所有人疏远,我的处境好了许多,下课时总有人找我讨论题目,体育课上,也经常有人叫我打羽毛球,一起玩。
秦诗雨那话出口后,一起跳舞的那六个女生,看我的眼神,多多少少都带着一些同情。她们的想法,我也能猜出个大概——“余年好可怜,又被针对”、“那余年没办法兼职了呀”。
这让我有一些忍俊不禁,抬眸去看秦诗雨,现她完全是一副“快要气死了又没办法”的表情,抬眸看向我,好几次张嘴,都没说出一句话。
我依然不喜欢她,却多少有点明白——这次她倒并非刻意,因为除了这两段时间,我们的确再没办法练舞。
我开口说:“没意见。”
在我之后,其他人开始摇头,“没意见。”
秦诗雨大抵觉得面子挂不住,冷冷说了句“那就这样定了”,便转身,直接走了。
看着她背影,小小没好气地吐了吐舌头,“活该。”
她大概还对一开学被秦诗雨支配的事耿耿于怀,认定秦诗雨又故意针对我,在她走远后,一脸苦恼地问:“以后都要练舞,你是不是没办法兼职了呀,怎么办?”
“凉拌。”
我冲她笑笑。
她一脸郁闷,腮帮子气鼓鼓的,“我很认真地问你呢。”
其实这种二选一的事,哪来什么两全法?
这个月练舞,下个月期末考,我的决定只能是暂时不兼职了,寒假再继续。
要感谢薇薇姐,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让我能暂时缓一口气,也跟正常高中生一样,不为生计愁了。
我和小小说着话,一起走出操场时,看见了江洵。
他不是那种凑热闹的性子,在我们排练队形时,并没有出现在附近。我以为他没注意到我们的动静,哪曾想他走到我面前,第一句话便是:“练完了?”
“你看到了?”
我仰起脸问他。
话一出口,小小抽开她挽着我的手,挥了挥说:“你们聊,我先走。”
她不止一次地告诉我,江洵看我的眼神,和他看其他人不太一样。特别温柔专注,显得她会像一个二百瓦的大灯泡。
她走远后,江洵便自然而然地走到了我边上,递给我一个保温杯,说:“喝点水,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