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疑问句。
在用一副明知故犯、几近示威的语气向她展示着我的“堕落。”
我不想承认,在那一刻,我内心深处其实有一丝连我自己都鄙夷的渴望——她能像一个真正的母亲那样,在现女儿叛逆,明知道女儿犯浑时,用尽一切手段,哪怕是打,也要将她打醒,阻止她误入歧途。
如果她能拿出骨气,拼着不做李太太也要带我离开,那我……也许未来有一天,还会叫她妈。
可能等她老了,也还一份生恩,给她养老,送她离世。
她真是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
她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威胁她地位,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第三者,语气里,也夹杂着浓重的、恨不得我立时去死的厌恶,“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东西?难不成你还想取代我?那你就去试试,看他上了你以后,会不会让我给你让位。”
所以她分明也知道。
知道李润安对我存了什么心思。
可是就连一个素不相识的警察都在明知很难取证的情况下劝说我报警,她这个十月怀胎才将我生出来的人,只会帮着李润安粉饰太平,甚至倒打一耙,将我说成不要脸勾引继父的贱种。
我只有十五岁。
她真的觉得,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能承受这一切吗?
我看着她,笑着纠正她,“是我不幸,有你这么一个妈。”
后面她又骂了一些话,我没再去理会了,拿了点东西,背了自己的书包,我径自下楼了。
包里一个,身上两个,我总共带了三个微型录音。
我想,今天要不能将李润安送去坐牢,我就去死!
李润安开车,我坐在副驾驶,车子从家里离开后,我们很久都没交谈。
现在想来,李润安当时,应该是顺利久了,所以有恃无恐。也是,他在北城是个人物,有名望有地位,又认识不少商政权贵,对上我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丫头片子,有什么可担心?
可能在他看来,他想捏死我,就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不过他应该没想捏死我,他那样虚伪的一个人,我在他面前,那是远远都不够瞧的。
他应该是觉得很有吧?
我这么个身处底层的小蝼蚁,长久以来,被他不到二十的女儿欺压得直不起身,这次竟然向天借了胆,在他眼皮底下耍手段,甚至还起了给他下套,让他往里钻的妄想。
所以将我压在墙上时,他伸手取下了我挂在裤腰上的钥匙扣,端详着上面u盘状的录音,笑着问:“余年呀,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爱?”
我当时其实有点怕。
其实在现他开车前往a市时,我心里就在打鼓了。
之前他说画室,我一直以为是北城的画室。那个失踪的女孩没找到,而那个姓秦的警官又一副正义十足的样子,在我找过他以后,应该多少会对李润安这人留有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