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也避不开,咬着他的手,我忍不住哭了。
可那仅仅是痛苦的开始。
我在医院急诊室失态,站不稳坐不住,神智涣散间要求洗胃,被他按在床上,边哭边扭,又喊又吐,难受到抽搐,可能这辈子会有的丑态,都让他在一夜之间看完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大概在半夜,因为洗完胃生不如死,又折腾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所以终于睡了过去,也终于不用考虑,以后如何面对他。
醒来时是昨天上午。
我躺在病床上,感觉到自边上而来的一阵阵凉意。
偏头一看,现窗外葱郁一片,雨还没停,水流冲刷着玻璃,让树木只显出粗略轮廓。窗户开了一点缝隙,那丝凉意,应该就是从那缝隙里偷偷窜了进来,给我提神醒脑。
我第一次现,被雨水冲刷着的世界那么干净。
树好绿……
看得太出神,直到“吱呀”一声门响,江洵走了进来。
随着他走近,我后知后觉地现,房间里就一张床,也只有我一个病人,便忍不住问:“这是哪?”
“中心医院。”
江洵打量我,“昨晚来的,你不记得了?”
我当然记得这个,便摇了摇头,说:“不是。”
而我心里那丝疑惑,在随后也有了解答——江洵在医院里有熟人,给我做检查的那个主任医师,叫他淙淙,说话和蔼又耐心,事无巨细地给他讲洗胃后各种注意事项。
我起先不知道“淙”是哪个字,还好奇地问他:“匆匆?是你的小名吗?”
江洵在学校里有一个“江清北”的绰号,淙淙这名字,我却没听任何人叫过,想必也没人知道。听我问,他脸色微愣,“嗯”了声,纠正我,“不是匆,是淙,二声。三点水加宗那个字,我在河边出生。”
在河边出生?
淙淙,加上他的姓,便成了江淙淙,难道他五行特别缺水?
“现在感觉怎么样?”
在我这么胡思乱想时,江洵问。
我胃里难受,胀,还有点痛,想吐,身上没力气,喉咙、嘴巴、鼻子里都不舒服,可那种不舒服比起之前的生不如死,已经好过太多,我也不想给他再添麻烦,便说了句:“好多了。”
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拉了椅子坐下。
星期六,高三生一般都补课。
看他那么坐下,我又忍不住问:“你今天不用去学校吗?”
“请了假。”
他面无波澜地说。